梁洗揉着额头?,烦躁地思忖着该从哪里说起?,最?后先?挑最紧要的讲:“你约我一同去杀谢仲初,你还记得吗?”
宋回?涯摩挲着指腹,轻声问?道:“我为何要杀他?”
梁洗头?疼道:“我只听你随口提过,他知道你的一个秘密,还以此要挟你去无?名涯赴死。你若生还,势必不能留他活路。”
宋回?涯下意识问?:“什么秘密?”
“你真是?脑子进水了。”梁洗说,“一个能叫你豁出命去的秘密,你告诉我做什么?”
她生怕宋回?涯误会,再次重申了遍:“我与你的关系,没好到?那份儿上。不过是?一起?杀杀人、吃吃饭。不过我这?人讲规矩,答应过你的事情,赔上命我也会做。”
宋回?涯一时听得有些恍惚了。生死之交在她这?儿是?街边论?斤卖的白菜吗?也且略过,问?:“那你为何要杀谢仲初?你与他有仇?”
“没有。”梁洗说,“为了扬名。”
这?解释太过荒诞,宋回?涯险以为她是?搪塞,与她对视片刻才?明白这?竟真是?她的初心。
梁洗看出她表情中的惊讶,挠了挠头?,觉得有些烦人,语速也变得急促:“他们杀别人不需要理由,我杀他们,为何需要理由?”
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宋回?涯,梁洗又追问?:“那你还要不要杀他?你都帮北屠杀叶文茂了,自然也不该放过谢仲初。”
谢仲初就好比是?条毒蛇,他已?经喷出毒液咬过宋回?涯一口,即便宋回?涯自己愿意酒释干戈,笑抿恩仇,也断不可能与他相安无?事。
宋回?涯吐出一字:“杀。”
梁洗松了口气:“那没旁的事了。”
“但不是?现在。”宋回?涯看着梁洗风雨欲来的神色,悠悠吐出后半句,“开春之前。我要先?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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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鹤仪漫无?目的地在门口空地上晃荡,眼神一直飘忽地望向木门,一颗心七上八下,跳得他慌乱不安。
出来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梁洗是?从不与他说的,只叫他别问?。
她自己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不过乍一亮相,便被一把刀顶在了风口浪尖上。不多说是?为了不露怯。
严鹤仪知晓她的底细,一桶水里有半桶都是?空的,身?上背着座名不正言不顺的金山,又没有一张油腔滑调的嘴来替自己吹嘘作势,往上一步难于登天,往下一步四面楚歌,能交到?几个三流高?手已?算不错,有心接近的多半是?不安好心。
里头?那个就活像是?个怪胎,躺着半条命已?经去了,实难叫人信服。
怪也就罢了,江湖人各有各的怪癖,尤其是?顶尖的高?手,因着不需与人讲道理,自然有些蛮横霸道。
还有群没什么本事的家伙,也爱与人立规矩。毕竟坏毛病越多,越容易传出名气来,好坏都在其次,在江湖人的嘴里,黑白都能颠倒,只怕默默无?闻。
他担心那个病恹恹的宋大侠,实际是?个扯着虎皮作大旗的臭鱼烂虾,唱着独角戏送梁洗去死,那他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严鹤仪跟在宋知怯的身?后,想了想,小声打探道:“小姑娘,你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宋知怯鬼精得很,踢着路边的石子儿不吭声,被缠着问?得烦了,才?不耐回?了一句:“我师父自己都不告诉你,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严鹤仪摸出一粒碎银,宋知怯接了,跟见着亲爹一般,朝他展出一个可爱明媚的笑容。
严鹤仪也笑吟吟地看着她,点点头?等她讲解,岂料小丫头?只管拿钱,背过身?翻脸不认。
“等等!”严鹤仪傻眼道,“你以为我花钱,只是?为了买你一个笑吗?!”
“你们男人不都爱挥金买笑吗?还有什么红锦缠头?,什么莺语娇姿、雨露春色。”宋知怯说着熟练地唱了两句,稚嫩的嗓音咬字乐调都颇为含糊,想必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