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哥。他不舒服。今日你还咬他了,该同他说什?么?”

“对不住。”小?童乖顺地说,“我同他说过一遍了。我还代爹跟他说了一遍。”

他过去捡起地上的木枪,沿着游廊跑向自?己的房间。关门时留了条缝,躲在门后鬼鬼祟祟地偷看宋回涯。见宋回涯隔空点了下他的额头,才一把将门关紧,呵呵地傻乐。

魏玉词注视着黑夜中被?灯火照亮的微茫景象,眼神亦有些?虚浮,许久后回过头,对着宋回涯说:“他从小?没有什?么玩伴,居然能同师姐聊得来?。”

她的笑容总有种苍白无力感。

宋回涯自?我打趣道:“我?上到七老八十,下到蹒跚学步,我都能聊得来。不过他们乐不乐意与我聊就不一定了。”

魏玉词后知后觉地道:“阿勉今晚不在,我去让人喊他回来?。”

“不必了,我知道他不在。”宋回涯抬了下手以示阻拦,“我来?找你,尚说得过去,阿勉回来?,不与?我打一场,t?就说不过去了。谁知这城里有多少人在看,我特意挑了他不在的时候才进来?。”

魏玉词心事重重,思绪百结,过了会儿才木讷应了一声,踱步到宋回涯身边坐下。凛冽肃杀的霜风吹得她呼吸沉缓,以致于声音变得细碎。

“此前阿勉冒险去过大梁一趟,想见师姐一面,可?惜总不顺遂,几?次失之?交臂,未能如愿。回来?后他一直耿耿于怀,害怕是师姐在故意避他,怪他做错事,生?他的气……”

一个个含糊的字从魏玉词的喉咙里呛出:“前段时日收到大哥寄来?的密信,他才想明白,原来?师姐当年执意要去无名涯,全是为了他。”

魏玉词本不是爱哭的人,今日见到宋回涯,前十几?年里攒的辛酸泪,好似都要在今天补上。

宋回涯低声说:“我怎么会怪他?”

魏玉词恻恻悲痛地道:“我是大梁长公主,阿勉又会护着我,顶多不过是明面上听几?句折辱,不必做昧己瞒心的事。可?阿勉有太多身不由己,四面楚歌,无可?傍依,许多话对我也不敢如实说。夜里惊醒,想起旁人对他的咒骂,自?己都怕报应,如何敢奢求师姐对他的谅解?”

宋回涯听着她凄切的讲述,诸般感触宛如春水涨潮,潮水推起大浪,缓慢地升高,再浩荡地拍下,将她嘴边的话全部碾得粉碎,只能沉默。

在宋回涯有限的记忆里,阿勉是个听话、胆小?,又十分好哄骗的孩子。

他喜欢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可?宋回涯嫌他碍事,不愿带着他玩儿。要么给他布置许多的功课,要么故意避开?他的视线,去山中躲个清净。

找不到她,阿勉便会蹲在半山的石阶上,打着瞌睡等她回来?。一见她出现,立刻从原地一蹦而?起,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打听她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而?后用一种满怀期待的语气“哇哇”叫个不停,双眼神采奕奕。

宋回涯最常用的一个借口是:“我去河里摸鱼了。”

阿勉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更?察觉不到宋回涯的有意疏离,只会执着地缠着她说:“摸到了吗?师姐,我也想去。我会游泳了。”

宋回涯随意找理由打发:“天气太冷了,你还小?,下水会着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