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争讨着不知所谓的事,几次拔刀动剑,最后那?群侠客背走了宋惜微的尸体,消失于湛蓝的河面。

木寅山庄又成了那?个绝迹江湖的木寅山庄。

付丽娘怕了一辈子,忍了一辈子,今时才发现,死原来不可怕。

多少难解的离情都?不过是场有?休止的噩梦。到此终了了。

宋惜微死前特?意朝她望来的那?一眼,是不是就?想同她说这句话?

付丽娘唇角笑了起?来,从喉咙里咳出两口血,挣扎着说道:“告诉我儿……无?论他要?怎么走路,成败由己……输赢自负。”

梁洗拔下铁爪扔在地上,看着手中刀,迟疑问:“你儿是谁?”

严鹤仪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应道:“若能相?遇,便代为转告。请问夫人名姓。”

付丽娘已是听不见?二人的声音,眼睛望着虚空,弥留时喃喃低语道:“记住了吗,我儿……别回头……对不住……”

严鹤仪隔着三尺的距离,一直看着她咽气,又等了片刻,走上前试探她的鼻息,确认她已魂归西天,才彻底放下心。

梁洗已在石室中搜过一圈,手中拿着块牌位,还?有?一本书走了过来,嘴里嘟囔道:“这里究竟是机关阵还?是墓穴?怎么又有?个牌位?你看看,不会是谢仲初吧?”

严鹤仪劈手将牌位夺过,端正摆在桌上,上上下下擦了一遍,两手合十认真?祭拜,随后才没好气地对梁洗道:“该是木寅山庄的人。我说你这人怎么没个忌讳啊?什么都?乱拿!”

梁洗耸了耸肩膀,抽了口冷气,翻动着手上的书册,充耳不闻,只顾着问:“这是什么?”

严鹤仪接过书册翻了两页,浑身打了个激灵,震惊道:“这是木寅山庄的机关图啊。你从哪里找到的?”

梁洗随意一指,说:“就?正大光明地摆桌上呢。”

图上以墨字标注,一一对照着墙上机关,将出山的路径详明解析。

墨迹清晰,与发黄的纸张跟褪色的图形相?比较,俨然是新添上的注解,特?意为外行人所备。

严鹤仪的眼神在死者与书册之间游移徘徊,又思?及这妇人死前的反常举动,只觉得疑团重重,弄不清她诸般所为目的何在,更是困惑:这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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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有?言脚步一顿,停下动作,望向幽深的走道。

宋回涯跟着回头,问道:“怎么了?”

付有?言怅然若失,片刻才说:“我心慌得厉害。”

宋回涯当他是身体虚弱,又要?毒发,立马按着他道:“你坐下休息。”

付有?言摇头,摸着墙面继续向前,听着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将憋了一路的话一股脑地说出来:“我娘常年留守这木寅山庄,无?处挥霍,要?这些金银财宝没什么用处,她从来不在乎的。”

宋回涯迎着他目光,点了点头。

付有?言勉强一笑,絮絮叨叨地说着,试图缓解心头的恐慌。

“她又不同于谢仲初,有?着一家老小,窃得一部分财宝逃之夭夭,便可以在世?外之地享天伦之乐。她若是想要?钱,凭她手艺做出的机关,早也能叫她家财万贯。她是个有?本事的人。”

“你师父来过之后,这十几年里,我知道,她一直等着我死。棺材打好了,名字刻好了,坟冢也建好了,就?在我爹边上。她做足了准备等我死,余下的念头便是想着报仇。我觉得这样也好。所以谢仲初拿我欺骗我娘,我是真?的恨。为何要?叫我娘起?什么无?用的指望?届时一场水中捞月,她又能怎么活?”

付有?言停下来,从腰间摸出付丽娘交给他的那?串钥匙,拼拼凑凑,握在掌心。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胸口弥漫。

“宋回涯,你别杀她,我求求你。”付有?言祈求道,“谢仲初身上有?暗室的钥匙,我能带你找到那?间宝库,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我娘虽然犯过错,如今算是将功折罪,行不行?我会带着她走,再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