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类的寻常陷阱,步步为营,尚能脱身。

这丝线出现得蹊跷,藏在阴影里,若非严鹤仪目力惊人,二?人已身首异处。

与谢府那道机关的运转方式不同,第一道线来得极为迅猛,从背后高处向下斜切,无声无息。

严鹤仪正全神贯注地观察周遭情形,及时发现,拽了梁洗一把,带着她扑倒在地,才堪堪躲开。

紧跟着四?面八方又冒出六七条银线,交织成?网,向着二?人所?在处包围过来。并在梁洗抬刀挡住第一根丝线后,机关宛如彻底活了过来,越发繁复密集的丝线接连从暗处切出。

叫人眼?花缭乱的围剿下,这些丝线的操纵速度却是逐步迟缓。否则哪还有他?们两个?命在,早被剁成?肉末,热乎乎地奔地府去寻祖宗了。

这机关运行颇为精密,无人窥得他?二?人行动,亦能灵活索敌,变化万千,防不胜防。

正是因为过于精密,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严鹤仪脑海骤然开阔,无数嘈杂思绪退去,剩下清明一片。他?猛地回?头,望向墙角果然有几根丝线悬在高处停滞不动,似在缓慢调整。

他?抬高视线,观察起一直忽略的墙面。

墙上?遍布着零散的剑痕。

他?原本以为那些刻印,是死在这机关阵中的武林人士挣扎间无意留下的,可再?作细看,才发觉诸多剑痕并不凌乱。

他?强行定下心神,瞳孔在前后飞速转动,粗粗印证了一遍,确认那看似随意的痕迹,与下方的谋道丝线在一瞬间会有所?重合。

莫非……

严鹤仪浑身血液发烫,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两指夹着掷了过去,声线发紧地喊道:“梁洗!用你的刀,抵住那根线!”

铜钱擦着梁洗的侧脸飞过,撞上?前方丝线又崩弹回?来。

梁洗当机立断,纵是不明缘由,亦随他?指示用出了十成?的力,两手握住佩刀朝那线条狠狠劈下。

严鹤仪见她行动如此果决,自己反倒生出迟疑。一会儿猜测那不过是机关主人在故布疑阵,一会儿怀疑所?谓线索尽是自己在牵强附会。一时间浑身战栗不止,皮肤惨无血色。几乎要脱口再?喊,让她自行逃命。

严鹤仪被莫大的惶恐与悔恨所?笼罩,又在仅存的理智中保持住安静,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耳边回?荡着惊天的鸣响。

梁洗处境委实不佳,她这一停,几乎被困死在重重杀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