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去相信。

“不相信。”

柳鸣玉实话实说了。

叶鸿云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骗我。”

他微微压了一点下颚，眼睑垂下，该是有几分伤怀的模样。

但是他却是悠悠叹息了一声，“连骗人都不会，要是真做了正头娘子，怕是会被那些妾室欺负了去。”

“你不是说为了我的色心付出代价才是我的结局吗？”

刚才还一副要给她搞到手报复的模样，现在又是想这些。

柳鸣玉对叶鸿云的反复无常真真是服了。

却听叶鸿云声音悠长。

“怎么可能真的不去考虑，逼人为妾，这种事情要是做了才不是人。”

柳鸣玉眼睑颤动的厉害。

“可你说了，你有身份地位。我这样的人能给你做妾是福分。”

叶鸿云嗤笑了一声，“我身份地位再高，做妾的不还是做妾，哪有福分一说。”

“做妾的一切都要听从主母安排，连用银子都要请示，大方点的主母让你经营自己的庄子铺子，妾室还能过的充裕一些。”

“过的不好的妾室，生产的时候被去母留子都有可能。”

“生出来的孩子还不能叫自己母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叫别人，或者是看着她被一点点的养废带歪。”

叶鸿云这一声话落下，周边的几座花船中突然爆发起了一阵吵闹大笑声，不知道是玩了什么能如此开心。

叶鸿云轻笑了一声，点了点那边，“听到了吗？这一群纨绔里面，一半都是庶子。”

“另一半的是嫡次子、嫡幼子。”

总归不会是未来要撑起门面的嫡长子。

像是叶鸿云这样身份在其中混迹的很少，像是柳代真这样的也很少。

“本世子看了这么多，怎么可能真的让你沦为这样的存在。”

这一声话音还没有落下，叶鸿云又极快开口：“当然，你要是愿意，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柳鸣玉手在颤抖。

她想到的是自己的姨娘、想到的是自己的前世。

叶鸿云这样的纨绔都不忍做的事情，她的血亲却做的毫不犹豫。

人人都说是进宫好，都说是能入宫是福分。

可宫中每一年死去的那些妃子，她们算什么？

她们的福分在哪里？

“叶鸿云，我不愿意。”

柳鸣玉眼睑颤抖。

她不愿意。

这一刻之前，柳鸣玉觉得自己给别人做妾室是可以接受的。

总归是还有出路，比入宫白白送死强。

可这一刻。

柳鸣玉也终于意识到。

在她重生以来她对自己名声的要求，其潜意识就不是想要给别人做妾室的。

妾室，需要什么名声。

只要不被骂不被嗤笑就够了。

可她想着的却是……

叶鸿云很轻的应了一声，“你若是愿意学，世子妃之位就会是你的。”

“你若是不想要承担这些……”

叶鸿云喉结滚动，但他这一次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别人家的正头娘子。”

“只有这两个选择了，柳鸣玉，你想要选哪一个？”

柳鸣玉这一次回答的很快，她吐息出心中的复杂神情，很认真的回复：“我不知道。”

世子妃从未是柳鸣玉肖想过得。

她若是真的选择了世子妃之位，那她就要在短短时间让长公主满意。

她没有有力的娘家，没有足够出彩的地方，她若是连世家大族对儿媳要求的那些在做不好，那她就是下一个卧病在床的新妇。

也一样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