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昌在这之后,一跃成为了北大考古研究所政工组长。

十几年过去,现在沈德昌已经是京城考古界的头一号人物了。

钟爱清轻轻叹了口气。

“外公,你跟沈德昌到底有什么仇怨?为什么他死盯着你不放?”

先是不顾师生情谊伪造证据举报钟爱清,再是压着申诉材料不允许他回京城。

这是有多么深的仇怨,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原来也想不明白,直到来了这里,我终于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在沈德昌当我助手第二年的一次考古项目中,我跟他曾发现过一个战国竹简,这是十分有研究价值的文物,我们两个都很高兴。”

“我让他将文物仔细收好,回京城之后先往上面报告,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进行研究。”

“结果,我无意中发现,他竟然准备将那个文物私下倒卖。”

“那可是珍贵的文物,不是古董!我浸淫考古行业数十年,最是看不惯这种将文物看做商品的倒卖行为,而且他当时要卖的对象还是个日本人!”

“我怒不可遏,要把他送到派出所,还要将他赶出北大。”

“他在我面前又是哭又是忏悔,说他家里老母亲生了重病,他一时利欲熏心,这才做了错事。”

“我见他认错态度好,又是一片孝心,不但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还将他母亲的医药费出了。”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当时就恨上了我,挡了他的财路。”

“当然,我当时在全国的考古界颇有些名气,他举报了我,就能大大增加他的声望。一个大义灭亲、铁面无私的人,不是正适合官场吗?“

沈晓玉一阵沉默。

钟爱清的语气里满是对沈德昌和当年之事的怨恨。

想来这件事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平心静气地对待吧。

“唉。”钟爱清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渐褪去,转而浮上一丝内疚。

“都怪我识人不清,要是当年我早早看清沈德昌的真面目,凤芝和钟辰也不会被我连累,说不定钟雅也不会早早离世。”

姜凤芝安慰地抚摸着钟爱清的手。

“这件事错不在你。”沈晓玉安慰道。

“做了错事的人是沈德昌,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才行。”

这个人不但陷害了钟爱清,让钟爱清和姜凤芝在这荒芜之地受了十几年的苦。

整个钟家还因为他分崩离析,十几年不曾团聚。

若不是他,钟辰不会遭受表叔一家的白眼,小小年纪就出门独自闯荡,钟雅也不会被沈家人折磨而死。

这件事也间接影响了沈晓玉,是导致上一世沈晓玉死亡的起因。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接下来就是搜集证据帮助钟爱清返城,制裁沈德昌。

“当年的事,有人知晓内情吗?”杜云山问道。

“有。”钟爱清道。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但他始终记得当年发生的种种细节。

“当年借走文物的李约瑟,还有跟我一起到这里的一个考古队员,都知道我是被陷害的。甚至门外那两个看守,可能也知晓一些当年的内情。”

“对了,还有当年李约瑟还回来的那件文物,在当年被抄的时候莫名其妙消失了,东西应该被沈德昌拿走,藏了起来。”

杜云山点了点头,记下了当年那个考古队员的名字。

李约瑟早已经返回米国,钟爱清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地址。

至于门外的看守,他们既然是沈德昌安排的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最可能的突破口,可能就是当年同属于考古队的队员了。

不过,钟爱清只知道这人后来又返回了京城,具体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却不知道。

沈晓玉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安慰道:“我们回去会尽力查这件事,但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还要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