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他这么后悔不已的模样,李燃突然释怀,毕竟他当时暗地里也是可劲儿地给陈墨颜色看。只要俩人一碰面,他不是竖中指,就是没脸没皮地咧嘴冲陈墨笑,不过每回嘴里都无声地骂着傻逼等诸多污言秽语,次次都见陈墨铁青着脸,他才得意地昂首,扭头装看不见。
他妥妥的挑衅明目张胆又遮遮掩掩,陈墨没冲过来揍死他,那真是……
骂完陈墨,李燃都得接着夸一句这人有涵养。
就这么一年时间,虽然遇见的次数逐渐减少,但仍然有机会,这些也竟成了李燃紧张的高中生活里释放压力的口子。连高考前一夜,他都想着陈墨那张锐利而阴沉的眸子,才美美的安心的睡着。
陈墨喑哑低声:“抱歉,一开始对你那么凶。”
如果他一开始对李燃和蔼一点,李燃是不是就不会针对他,每次见面这人就不会露出那副让他恨得牙痒的德性,两人是不是也有机会和平相处,甚至更进一步。
李燃很大方地拍了拍他宽阔的肩:“好啦!没关系,我原谅你,虽然我俩没什么深厚的友谊,连半点情分都没有。但就连毕业那天我满脑子都装的还是你。”
陈墨快速看了他一眼,嘴角下压:“你和我没半点情分,可你和别人的情分倒是很深。”
见他也开始装听不懂人话,李燃撑起来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冷淡阴郁的脸,含笑:“我俩现在够深了吧。你有什么好酸的,我一张开嘴就是为了和你接吻,你还不满意?而且我俩稀里糊涂地凑一块儿,感情都没谈明白就往床上跑。你也不知道收着点,第一回就当最后一回弄,我醒了浑身疼。你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老逮着个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找我茬儿,你闲得慌是不是?”李燃凑过去顶了顶他的额头。
他描述的画面太过美好,就像当时亲完了还演上一出惊天大戏,最后拔腿就跑的人不是他,一听就知道他又开始颠倒黑白,可陈墨心口暖乎乎的,又奇痒无比,顿时正襟危坐。
“不是稀里糊涂。”陈墨直直盯着他清澈透亮的眼睛,视线充分汇聚,才神色认真地强调:“谈明白了,一开始就明白。李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知道你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也绝对清楚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犀利的眼神直戳李燃心脏,李燃看愣了,不知在思索什么,几秒后他笑着吻了吻男生的唇,戏弄:“那我俩是什么关系?一对儿成天滚床单的狗男男?”
陈墨一时语塞,见他不正经,捧着他的腰将人扶进怀里,正色道:“别胡闹。”
“抱这么紧也不怕我传染你。”李燃又勾着他脖子,屁股上下撅着轻摇慢晃,暧昧道:“要不要试试?”
陈墨微蹙着眉:“什么?”
李燃趴在他耳边啃咬,湿热的舌尖扫动着耳廓,顶弄深处,缓缓诱惑:“试试,听说发烧的时候里面会更舒服。”
陈墨掐住他的后颈把人给推开,眉头紧锁,一脸隐忍:“你在干什么。”
李燃被他揪得发疼,茫然:“我干什么你不是知道,试试嘛,会不会更爽。”
陈墨终于忍无可忍,压抑的怒火猛窜:“我还没饥渴到那地步!下去!”
李燃被他一声厉喝吼到发蒙,接着他就被陈墨抱起来一把丢到沙发上,崩了两下才坐稳了。
正好这时候陈墨的外套里传来震动,男生拽着衣服就阔步离开,等李燃反应过来该说什么,却只见到对方怒气冲冲的背影在大门口迅速消失,只留一个冰冷的门板。
空气中寂静弥漫,李燃渐渐放下支撑的手臂,从‘在哪里被打倒就在哪里站起来’变为‘在哪里被推翻就在哪里躺下’。他整个人像被霜打的茄子蔫儿巴地侧躺在沙发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一缕水汽想要冒出来,但又很快消散,取之而来的是莫名的痛意,跟千万根针同时扎在他全身上下似的,密密麻麻,李燃都不知从何疼起。
陈墨又在生个什么气,从昨晚就给他脸色看……
李燃指尖轻轻挠着沙发垫,心口闷闷地,憋得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