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到他身边:“你舍不得?”

他两条手臂攀附而上,柔软地勾着男生脖子,身体渐渐依靠在对方胸膛,眼眶还残留着潮湿的笑意,黝黑的眸子却放出精明的光:“舍不得你还叫他来?不就是想让我动手吗?不然你把他叫这儿来干什么?”

陈墨搂着他柔韧的腰,纤长的睫毛垂下一片冷冽的阴影:“他总该收敛点,学会谨言慎行。”

李燃张了张嘴,又问:“那另外一个你是不是也要叫上门来让我收拾,让我出气?”

“不行。”

李燃一下从他怀里挣脱,讽刺道:“为什么?那又是你哪门子亲朋好友??”

陈墨:“他来不了。”

李燃不屑:“有什么来不了的,来不了那让我去呗。”

“不用。”陈墨补充道:“他胳膊断了,在养伤。”

李燃心头一惊,试探地问:“你弄的?”

陈墨摇头:“他自己。”

“出意外了?”李燃没意思地坐回沙发,端着那碗水果,拿着叉子开始享用。

陈墨也过去坐在他旁边:“是他大哥的命令。”

“?”

李燃咀嚼的动作顿住,他哥?命令?这俩词儿搭在一起合适吗?

“我们算从小玩到大的,他后来进部队了,现在不想回去,他哥说他除非残了……”陈墨抓住李燃的手,语气平淡到没有丝毫波澜:“所以他拧断了自己一条胳膊。”

李燃猛地一个冷颤,茫然地眨了眨眼,手腕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抖着嗓子不自觉问出口:“你也要拧断我的?”

陈墨愣了,松开他:“不会。”

“哦……”李燃埋头看到碗里的红艳艳的水果,有些头晕,又放下了碗。

“燃燃。”陈墨看着他低迷的脑袋,放缓语气:“那天崔二的话不全是你。他从小在他哥身边,他哥就这么对他的。他那天也喝多了,就……是无心之失。”

李燃闷闷地点头,这话无论真假,他就当真的吧。虽然他连对方的样貌都没看清,但对方的话确实醍醐灌顶,陈墨对他和有钱人泡妞那套也差不多。

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燃陷入了无止境的怀疑,怀疑自己,怀疑陈墨,怀疑他俩的关系,怀疑发生在他俩之间的一切。

陈墨看着清冷,实则禽兽,偶尔变态至极,根本不是外人能体会到的。这人冷静的躯壳下盛满了暴动的疯狂因子,而他自小良好的教养就像勒住他咽喉的绳索,恰到好处地扼制了本人的劣性根。

李燃郁结,他又不能贸然和陈墨翻脸,别到时候逼急了,吃苦的受罪的还是自己,他不想再被限制行动,甚至是肢体。

因为李燃的反馈明显不佳,陈墨也如鲠在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说不出来,他深感无力,又怕刺激到李燃敏感的神经,毕竟那晚是李燃,也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他渴望打破僵局,又怕激怒李燃,更怕伤害到他,陈墨一时间无从下手。

“那个……”李燃身侧的手悄悄扣着沙发,商量的语气:“能不能不要锁我?不要项圈,也不要脚镣。”

他忍气吞声也就算了,他无法忍受那种不被当人看的生活,一点都不能,对于没有尊严的圈养,他能明确地预料他会疯,他会死。

陈墨抬起他的下巴,两手捧着他紧张的脸,额头相抵,四目相望,他答应:“不要,都不要。”

一个清浅的吻落在李燃唇上,余温很快散去。陈墨又极尽耐心:“你也不要走,不要不理我。发脾气也好,动手也行,但要听我解释,不要躲起来,好吗?”

陈墨话说到最后竟然略显恳求的意味,他拿倔强的李燃没办法,现在一看到他受伤的眼神,胸腔的疼痛比任何思绪来的更快,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以前对李燃的那些负面情绪。

“没有躲。”李燃挪开视线,握住他的手并没有推开,只紧紧攥着。

陈墨追逐着他避开的眼神,心头涌上难言的酸楚,他指尖轻抚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