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猛然怔住,那话就像点燃了导火索的手榴弹,砰的一声炸的他皮开肉绽。
连串的泪趁势轰然坍塌,一旦决堤就势不可挡。很快,他愤慨的脸上就淌满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从他苍白的皮肤滚滚落下。
那片遮羞布下李燃的身体早就撑到极限,挺得笔直的腰背渐渐垮下,裸露的双腿布满红痕惨不忍睹,摇摇欲坠的模样风吹见倒。
陈墨脸色一变,心脏疼的像同时被几百把刀割上几千回,他胸腔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满,彻骨的痛楚席卷全身。
他长臂一抻不顾一切将人抱进怀里,坚实的臂膀不停收紧,用尽全力环住李燃清瘦的身躯,彻底将人揉进自己怀里。
李燃尖锐的锋芒害得陈墨忽略了李燃是脆弱的,敏感的,固执得让人痛恨。
李燃朝他背上挥拳头,又用脚踹他,张嘴就在他肩膀胸口上咬,热泪滚烫也依旧凶悍:“放开!放开我!谁让你抱了!放开!”
他越挣扎,陈墨更是扣住那窄瘦的腰身收拢,还抓住他晃动的后脑勺,用力将他的脸按到肩膀上,力气大的恨不得把人严丝合缝地嵌进骨头。
他真的拿李燃完全没办法,硬生生冒出被逼到绝境的无望感,他甚至觉得李燃大发雷霆是在无理取闹,可看到他红眼委屈的样子,陈墨的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多余,不过是在反复伤害李燃罢了。
等李燃在他身上发泄够了,陈墨搂抱着他发抖的身体,好半天才开口,低沉的声音略哽咽:“我那天回来是想告诉你,想问你,我们能不能同居。我不是要带他们回来看你笑话。”
他两个眼鹅羣7二7肆7413①睛还淌着泪,可李燃肺都气快炸了,同居?陈墨要同居?!这人也不怕他俩睡到半夜他李燃拿着刀给他一脖子痛快。
同居?凭什么同居?他俩是什么单纯的关系!他俩有关系吗?!同他姥姥的居!是嫌他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才在一起多久就要同居,陈墨这人真是够随便的。
哪有把人迷晕了带回家戴上铐子锁起来,就叫同居的。
这稀罕的俩字幽魂似的缠着他,李燃脑子彻底乱成一锅浆糊,又开始不安分地推他。
陈墨巍然不动,甚至连手臂都没松动的痕迹,他按着李燃的脑袋,继续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不明白吗?你说过我没那么无聊。你明明相信我,可又不愿意信我,你现在的反应就是故意的,故意折腾我俩,故意让我为你难过,李燃,你想毁了我。”
他怀里的那具身体怔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燃的心口砰砰直跳,全身热血沸腾,五脏六腑都在叫嚣,那几个恶毒的字眼在他颅内盘桓,他想毁了陈墨,他想毁了陈墨……
不是一开始就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吗?陈墨的声誉,陈墨的前途,陈墨的身体,陈墨的人格,他每一样都荼毒过并且成功了。
手里那颗脑袋总算安静,陈墨重重地亲吻着他的额角,嗓音沙哑:“你满意了吗?看到了吗?我现在没有你就不行,你骂我我就受着,你打我我也不会还手,你才是那个把我当猴儿耍的人。”他低下头颅,将脸埋进李燃的肩膀,沉闷的声音震耳欲聋:“你以受害者的身份玩弄我,操纵我,逼迫我,到现在你还在装弱者。”
陈墨深深地呼吸,拼命收拢手臂勒紧他冰凉的身体。李燃从来没有跟别人分享行踪的习惯,即使是对自己,一开始也是遮遮掩掩地留三分,怎么会轻易发定位给别人。这个人就算陷入最差的境地,底线也是不会让自己负债,却跟人开口借钱。
李燃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恐慌,要把他的心吊起来狠狠折磨一顿罢了。
这人就是个恃宠而骄,持爱行凶的强盗!一有机会就在他身上肆意妄为,横行霸道!
李燃脑中“嗡”的一声,在看不见的地方瞪大了眼,丰沛的泪水在空洞的眼眶里疯狂打转。
他玩弄他又怎么样?他操纵他又如何?从他意识到陈墨不属于他,陈墨和他不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