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臂膀被他勒得生疼,他面容扭曲,龇牙咧嘴地胡乱跳脚,好几次踢在空中蹦跶,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甩不开他背上这尊大佛,陈墨如跗骨之蛆,令他不得解脱。

好半天后,李燃折腾得没力气,他弯下腰胸膛猛烈起伏,嘴里喘着粗气茫然地望着远处黑青的夜色,发红的眼眶充斥着绝望萧条。

“燃燃,我们回……”

李燃冷静地打断他:“我就三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回去再说好吗?我们回去,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李燃咬牙狠声:“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陈墨的心在滴血,喉咙梗得他快窒息,李燃盛怒之下必定会更加激动,他只得点点头。

“一,你是不是因为我来这个学校,这个专业?”

陈墨呼吸不稳,干涩道:“不是。”

李燃放下心,不是为他就好,他负不起责任,更负不起陈墨的责任!

他接着问道:“二,我失忆后,是不是因为听了那人的话,你才骗我?”

陈墨颤抖的唇瓣几乎无法张开,在李燃挣扎一下后才点头,微弱的气音:“是。”

虽然刚刚已经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一残忍的事实,但现在当事人的认罪仍然对他造成巨大的冲击,那震彻肺腑的痛意将李燃的灵魂都要撕碎了。

所以一开始就打算把他当猴儿耍,看他出丑,看他求饶悔过,看他痛哭流涕。

李燃近乎自虐,反复回忆当初在陈墨面前丢人现眼的情状,原来他才是被人玩儿的团团转那条狗。

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也不在乎多几道伤口,李燃站直身体,仰头长舒一口气,悲凉的语气,缓缓说出:“最后,你是不是打算今天告诉我真相。”

陈墨焦急地否认:“不是,不是,李燃,你听我说。”

李燃嗤笑:“那你想什么时候说?玩腻了?吃够了?等我离不开你了?时机还没到吗?”

话里陌生又冷漠,陈墨慌乱地抬头:“不是,我没有想过。不会,不会腻。”

李燃蓄力挣脱他,转身后那张发白的脸露出狰狞可怖的表情,如同穷凶极恶的厉鬼,他凶狠地嘶吼:“我去你妈的,陈墨!你是真他妈混蛋啊!一开始不就是想看到我这样吗?!你现在满意了吗?看我这样满意了吗!陈、少!”

陈墨看着他怨恨仇视的眼神,千万种解释堵在喉咙,艰难万分:“我没有满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已经打开话题,李燃也不再委屈自己,他强撑着那被人践踏的、微不足道的穷小子的尊严,故作大度:“你放心,咱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我一点儿都怨不着你,我不仅不怨你我还得多谢你,多谢你给我的教训,让我有机会大开眼界,陈少玩弄人心的手段比我那点雕虫小技高明多了!我一定铭、记、于、心!”

“不要,不要说了。”陈墨深深的无助,满眼爬满红血丝,他脑子里回响着李燃的声音,震得他眼前一片恍惚。

李燃看着张令他着迷过无数次的脸,温情不再,极尽刻薄:“不过我想问问你,我送上门给你上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爽?觉得报复不够,还一次又一次的舍身抱我。陈墨,何必再委屈自己,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你的报复非常成功!我现在想起来都恶心的不行,我这辈子都可能噩梦缠身,到闭眼下葬那天都忘不掉那些倒胃口的烂事儿!”

他瞠目欲裂,吼出来的每句话都用尽全力,真切万分,好似他真就这么想的,早就忘记了当初清醒后对陈墨的一切幻想,那只不过是他自己异想天开的过度美化。

那些恶毒的字眼狠狠扎进陈墨胸口,把他从里到外来回捅了个稀巴烂,他犹如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出最后沉重的咆哮:“我让你不要说了!”

陈墨想要堵上他那张可恶至极的嘴,气势强盛地不停朝他逼近,眼神近乎疯狂地索问求证:“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喜欢我的,李燃,你亲口说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从来没有想过那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