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把玩鬓角薄碎的棕色发丝,连翘眼波横流:“谁跟你是哥们儿……”
第二章
美女职员与单身男上司有情色传言,风吹浪走,再平淡不过的自然现象。连翘不在乎和安绍严的关系好听不好听,她印象里也不过只在某个迟到的早晨偶然与他同乘一部电梯,有关她是老板钦点才得进恒迅,还是进了恒迅才傍上老板的猜测,便在公司里甚嚣尘上。
连翘上班半年没有迟到记录,偏一开先例就遇到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安绍严并不常来公司,说不清的巧合是其一。而连翘的相貌惹人非议,她不够美,可惜就太媚了,依着段十一形容的是:上好的一张情妇脸。身为当事人之一,连翘对充斥耳边的不善言论完全持麻木态度,兴味缺缺地接受来自各方的注意力,完全用不着关心这些版本传到安绍严耳朵里。因为安绍严也只会比她更无所谓,对她的态度挺没分寸的。每每这时,燕洁最常做的就是踩着舞点子,摇头晃脑地对连翘唱:
我变成小狐仙和你脸对脸,月光中脚步声沙沙响。
连翘整天整天地听,也会唱了,还自己替自己打拍子,恰恰恰……
高跟鞋一路磕打,快乐地上楼来。钥匙刚对准锁,对面房门开了,房东老太太想是守在门口有光景了,探头探脑地确认是连翘,这才从门后闪出来同她说话:“刚下班啊小连儿?”
连翘疑惑地点点头:“啊,刚回来。阿姨您吃饭了没?”
“吃过了。”老太太朝连翘身后尚未打开的房门瞄了一眼,“连儿啊,阿姨唠叨你几句你别嫌烦啊。赶明儿你得跟你朋友说说,可不行那么卯劲儿踹门啊,没带钥匙就敲我屋门,我这儿不有给你备用的吗?咱说门板儿踹几下没关系,这影响邻居休息多不好啊,是吧闺女?”
连翘心下有数,连连赔了不是,把人哄进屋去,这才开了自家房门.
沙发上横置个又瘦又长的段瓷。
窗外已是薄薄暮色,筒子楼的房间还是很暗的,墙角一盏钓鱼灯亮着。段瓷头枕扶手,短发与地面平行,露出饱满的额头,眉峰明显,眼窝与鼻梁搭建着立体角度,唇瓣起伏如峦,自然地勾勒小小性感,相对于男人而言略短的下颌缓解了轮廓的冷硬。节能灯的白光斜射过来,在那半边眉眼覆了层银晕,像是某位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如果他能起来摆个深沉好看的造型而不是在沙发上挺尸的话。
听见门锁声,他扭头看了看她,又合上眼睛模拟僵尸。轻颤的睫毛让这张侧脸的剪影生动起来。连翘换了鞋去冰箱里取凉水,问他:“喝多了?”
段瓷含糊应一声,又说:“我要不喝多能进得来吗?”他在门口装模作样干呕,对着钢筋铁骨的防盗门又拍又踹,对面出来一老太太看看情况,立马折进去拿钥匙替他开门,连问也没多问一句。想想就替她担心:“你们房东不把你这当人家了,有敲门的她就给开了。”
连翘仰头喝光整杯水,擦着冰凉的嘴唇调侃他道:“人姜阿姨精着呢,要不是看见你总来,一进小区她就得问你找谁。”
段瓷坐起来揉揉颈子,顺道解释了自己常登门告扰的原因:“我最近在这附近看项目。”眯眼瞧着她的动作,想告诉她猛灌凉水对肠胃不好,说出来的却是:“也不说给我倒一杯。”
连翘斜眸看他,依言倒了水,用自己的杯子。水很凉,瞬间就在杯子外壁凝结上水汽,她把杯子递过去,沾了冰水的手指顺势在他脸颊抹一下。段瓷的胃受不得凉,只啜了一小口,在嘴里含着,被她没有任何前兆的小动作吓到,咕声咽了下去,不大高兴地瞪视她。她只无辜地嘻嘻发笑,在彻底惹火他之前找话题转移注意力。说的是白天杨霜来假释出来找她抱怨的事,段瓷终于忍俊不禁,说那败家子儿并非缺钱严重,不过是想惹老爷子注意,根本就是没成年的行为。连翘轻笑:“可不就是小孩子,用这种对偏激的方法。”庆幸杨霜送的首饰她都没戴,回头拿给他补账。段瓷摇头:“他送出来的东西哪拉得下面子收回去。”连翘本来也没打算还到他手上,只怕就算硬塞给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