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惜月说着把头埋进了胳膊里。
“也许他也一样吧。”晓风知道自己说不出什么安慰话,但是却不愿见到这样落寞的江惜月。就算是天性负心的男人,爱的是和自己一样德行的男人,也会有那么一个钟情的,一生一世不能转移。晓风还记得,就在西湖画舫上,玉龙吟看着怀中扭动的江惜月时的贪婪和欲望。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却让晓风捕捉到了他对江惜月所持的念头。也许玉龙吟原本爱的是女人,但,却并不排除他也会爱上男人的可能。更何况,有时候爱上一个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就如自己。
“嘿嘿,我从来不指望。”江惜月原又爬起来,将下颌支在手背上,定定地望着对面的楼台。上面坐着的那些衣冠楚楚的家伙想必都是皇家贵族,要不就是邀请来的权贵。只是这么些天了,都没有见到玉龙吟出现,甚至连那位二王子玉剑啸的人影也没见着。每天到是能看见那位精神不是很好,看上去好象有些纵欲过度或饮食不调的百越老王,神色和蔼地对众乡亲宾客点头示意。看到他,江惜月突然想到自己同样年迈的父母,还在蜀中老家等着他的归期。又想到自己无法为他们延续香火,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心里酸酸涩涩的,十分难受。
歌手们唱得很卖力,江惜月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当然他原本就不是来听歌的,但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一时间有些解脱又有些失落。以晓风的推理,大概王子们都在后宫忙着甄选他们的王妃吧,或者,正忙着谈情说爱呢。
歌会在进行了三天的大比拼后,今天应该见分晓了,当然,王子妃的甄选也该落下帷幕了。原本晓风是有意思要带江惜月混进王宫去看热闹的。但江惜月拒绝了。
“我怕我会忍不住。”江惜月说。眼光十分黯淡。
江惜月不是怕事的人,若怕事他也不会去杭州干下那么一档子事,至今还把自己的名字挂在皇帝案台上。江惜月怕的是对玉龙吟的情怯。两年时光没有让他忘记那个人,所有的放浪和放任也没有减轻丝毫对那个人的想头,所以多次无意间走到了百越境前,却又多次转身离开。
他怕玉龙吟并不喜欢自己,他怕玉龙吟已经因为那个超出了友谊的吻厌恶他,并彻底从记忆里清除了他。
同样,江惜月也怕玉龙吟其实对自己有意,但却要为着王家威信和尊严而伤害他和自己。与其两厢痛苦,到不如留给自己相思。
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这是江惜月的选择。
晓风可以理解江惜月的选择,但不表示他就认同这种龟缩的行为。而且以他对江惜月的了解,很清楚这个人是那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绝不亏待自己的人,他的自私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明知道他对他有意,他即不接受也不放手,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同样,选择放弃知道真相其实是江惜月的一种自我保护。这样他还有梦可做,还可以对玉龙吟保持幻想。但如果他真的看见玉龙吟和别人欢好,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忍得住。所以,晓风还是做好了当先锋或肉垫的准备。不过,他对自己的身手有足够的自信。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提出让江惜月进王宫这个建议的。
一如晓风所预料的,明明说了自己不计较的,并保证绝对不会去吃一个女人的醋,也绝对不伤害任何无辜。江惜月还是干出了令人发指,更确切地是令他慕容晓风气结的事。
当老王为今年的歌王,也就是传说中将要成为长王妃的百越凤凰女练玉溪颁发奖品时,只会几点三脚猫功夫的江惜月竟然就激动得一下子从竹楼上蹿了出去,他也不想想那竹楼再低也有三四人高,何况下面人山花海的,哪有他落脚的地方,掉下去就算摔不死也会被人踩死。再说,就算他轻功有多好,要越过几十丈宽的广场到达对面的楼台也是不可能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