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反反复复的做这两个动作。
两人都折腾出一身汗,范流银皱歪了一张俊脸委屈地望着我,手上仍契而不舍的努力。到后来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没见过手包成这样,还这么执著的要给人戴戒指的人。
结果,还是我先认输,夺过他手里的戒指,自行戴在了那只少了根尾指的右手上。
看着戴在我手上的戒指,范流银笑了,笑得很开心,又有些得意,像个几经周折,终于得了糖果的小孩。
当然,我也没什么好反抗的,算起来我根本就没什么好,高中都没有毕业,没有工作,也没有积蓄,除开孤儿院不说,我甚至连个家都没有。加之这次受伤后,身体也越来越差,反应也比以前迟钝了很多。这样的我,范流银不嫌弃,我就该偷笑了。
范振方说,我的身份特殊,为了我的安全,婚礼只能尽量低调,只怕我觉得委屈。其实无所谓,比起从前,他对我已经算很好了,低声说话的样子有时还会让我想起爸爸。范流银就更没话说,自从我戴了那戒指后,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捧在手心里呵护,在范家我俨然是令人敬畏又羡慕的女主人。
即将举行的是我的婚礼,我应该开心的,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莫名的空茫。
蓦然一天醒来,就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了。那是埋在我心底,最深,最熟悉,也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东西。怎么会突然的就想不起来了呢?我感到害怕,甚至无力,慌乱地拼命回想。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范流银倒了杯醇香的红酒,冰上我的脸。
“我想不起他的脸了。”
“谁?”声音有点冷。
“清扬。”
我脱口而出,脑子没以前好使,一时间并没有发现言语中有什么不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啪。
酒杯被摔在地上,殷红的酒汁撒了一地。
“你说什么……”他的表情僵硬得吓人,手已握成拳,紧紧地攥着。
“你生气了?”很久,他都没有对我露出过这样震慑的表情了。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他的语气更冷,脸上已全然冰寒。
“只是想而已,连想都不行吗?”我已经答应要嫁给他了,也许以后与那人再无相见,我什么都不做,也不再念着要见他,连偶尔想一下都不允许吗?
“不行!不行!我不许!”他愤怒而狰狞起来,抓起我戴着红宝石戒指的右手举到我眼前。“我们都快结婚了,到现在你对他仍念念不忘,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啊!”他的手狠狠地掐着我的腕骨,很痛,痛得我不得不正视他。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我把手举到他面前。“这个戒指……是你让我戴上的……结果你却来问我为什么……该发问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的声音颤抖了,这一刻脑袋出奇地转得飞快,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怎么做他才会觉得安心,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心过,即使到现在他仍然觉得我随时会离开他。
然而我真的在努力了,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一切,努力地去学会和他相处,努力让他觉得我是真诚地去嫁给他,我到底还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