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搂在谢苓腰间的手放松了几分,虚扶着她道:“抓好,准备回营。”
谢苓感觉眼前的朦胧渐渐散去,除了脚踝处有些微微的刺痛麻木外,胸口的闷意褪去了。
她眨了眨眼,目光扫过谢珩微红的耳垂,低低应了声,两只手抓住引绳,往前挪了几寸,将自己和身后温热的躯体隔开了几寸。
谢珩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随后一言不发御马朝营地方向而去。
谢苓心里其实觉得有几分怪异。
谢珩不是在城东养了个外室吗?雪柳当时还看到他从院中出来后,腰间便多了个精致的香囊。
按道理,他不该如此纯情才对。
谢苓侧仰头去看他,就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紧绷着,清冷如仙的脸上与以往似乎并无不同。
谢珩垂眸对上谢苓的眸子,以为她还在害怕,于是安慰道:“隔着靴子咬的,并不太深,再者处理及时,回去吃几服药应当就好了。”
谢苓真心实意
道:“多谢堂兄,若不是您,苓娘的腿怕是不保。”
谢珩淡声道:“无妨,毕竟你为我所用。”
二人一时无话,只余马蹄踏雪的声儿在林中回响。
一路上,他们恰好遇到了几对回营的男女,见谢苓受伤,纷纷心有余悸,庆幸自己还好没遇见这种事。
也有人心思活络,看到素来冷淡的谢珩居然和堂妹同乘一骑,护送她回营,心中便有了些猜测。
回到营地后,谢珩径直骑马带着谢苓来到她的帐子前,扶着她下马。
元绿早都等急了,大冬天的额头上却尽是冷汗,见谢苓回来,她忙迎上去,从谢珩手里接过谢苓,替她裹上披风,搀扶着。
谢苓对着门口的定国公和其夫人福身行礼,又朝谢择等人点头打了招呼,便由元绿搀扶着进了帐子,让大夫看诊。
谢珩朝定国公拱手行礼,将装着蛇的布袋递给定国公身旁随侍的卫兵,敛眉冷声开口:“这私人猎林为何出现毒蛇,还望定国公早日查清,给谢府一个交代。”
定国公好脾气地笑了笑,命小厮打开布袋,朝内一看,眼底闪过杀意。
也不只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拿了他的猎场做筏子,用来针对谢家。
真以为他桓氏一门是软骨头,任人利用?
定国公桓荣眯了眯眼,探寻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年轻人,随后朝谢珩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是老夫大意了,此事定国公府会给谢府一个交代。”
说着,他转头对小厮道:“派人去看看苓娘子如何了,需要什么紧着她用,不可怠慢。”
“另外,去把府上的百年人参送去谢府,以作赔礼。”
谢珩看了眼一脸肉痛的定国公,泰然道:“定国公客气。”
定国公扯出一个笑,回过头看谢珩,见其神色依旧冷淡,一时猜不到对方到底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暗自咬牙,心说这小子还跟以前一样,看着冷冷淡淡,无欲无求,实际上最是心黑手狠!他府中同龄的儿郎没一个玩得过对方,哪怕连他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竟也看不透谢珩。
罢了,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谢氏一门有这么一个人物在,他桓氏不知还有无出头之日。
他沉默了一会,对着一旁的小妻子道:“你先回府,去把库房开了,拿几件女郎用得上的物件,派人好生送到苓娘子院里。”
定国公夫人崔瑛低眉顺眼应了,转身离开。
他转过头,就听到谢珩道:“士衡去看看堂妹。”
说罢,对方便掀起帘子进了帐子。
他站在原地,沉着脸唤来侍卫统领,咬牙切齿吩咐:“去给老夫查,查查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我定国公府的猎场放蛇。”
“另外,把负责清除林中蛇虫的人按规矩处理了。”
侍卫统领偷偷抬眼看了眼定国公的脸,见其目光阴沉,打了个寒颤后赶忙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