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儿…太过聪慧懂事了。
希望有朝一日,他们母子不会为了皇权反目成仇。
朝臣们看着小皇帝慌里慌张离去,心中颇为不满,觉得哪怕只有七岁,身为帝王也不该如此失态。想到
这,不免又怀疑起来,小皇帝会不会和先帝司马佑一样,是个酒囊饭袋的昏君。
众臣神色各异,沈苓看在眼里,略微有些不舒服。
她沉默了一会,压下心头情绪,看向侍卫,问道:“为何抬尸身上殿?”
大理寺少卿叶施上前,拱手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微臣的属下发现,这尸体…身份有些不一般。”
沈苓道:“有何不一般?”
叶施蹲到尸身面前,垫了个帕子,将卷在席子里的手骨拿出来,又从怀里拿出墨汁,涂抹在腕骨上。
那身体白森森的腕骨上,赫然浮现出个梅花印记。
骨头上有印记,那只能是生前受过很严重的烙刑,但梅花印,又不像是受刑,而是为了做标记。
长公主看到这印记后,脸上的血色骤然褪了个干净。
她唇齿间弥漫出血腥味,手指紧紧扣着扶手。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花池里会有定远侯府侍女的尸体!
长公主能认出身份,朝堂上的大多臣子自然也能。
高门世家出身和为官多年的朝臣,都知道这是定远侯府的家生奴婢。只有定远侯府才有这个习惯,会在家奴年纪尚小时,用麻沸散止痛,在其手腕烙上特殊的梅花印。
一直保持沉默的定远侯,看到自家奴婢时,心中涌现出不安。
他犹疑片刻,最终还是走上前去,蹲下身细看尸骨。
查看时,心中闪过义女折柳的话“父亲若想定远侯府长荣不衰,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好队。”
站好队。
那也得站个为民着想的。
俄而,他做出了选择,站起身,看向高位之上的沈苓和长公主。
“太后娘娘,长公主,此尸骨,确实属我府中奴婢。”
话音落下,满殿哗然。
定远侯都认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长公主一派的朝臣纷纷出言质疑,而沈苓和谢珩一派的,则阴阳怪气,你一言我一语,试图把这罪名按牢在长公主身上。
长公主看着殿门,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她派去的人呢?为何还不回来。
正不安,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猛地抬头,就看到殿中军将军陈漾手中提着个人,阔步行来。
待走近,她瞳孔猛缩。
陈漾行至殿内,将手中的小太监丢在地上,拱手朗声道:“太后娘娘,长公主安。”
“微臣方才在宫门口,看到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好似是算要向外面递消息。事关宫闱,臣只好将人提来。”
那小太监瑟缩在玉砖地面上,身子颤个不停,不一会竟然溺了。
长公主闭了闭眼,知道自己恐怕要彻底栽在沈苓手中。
她只知道陈漾和沈苓有几分交情,却没曾想,对方那么傲气一个人,居然会臣服于沈苓。
好深的心思。
没想到她玩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了眼。
小太监的到来,让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沈苓看目的达到,便让陈漾将人带下去审问。
她侧头看向珠帘后的长公主,声音淡漠:“关于尸骨,殿下如何解释?”
长公主看着沈苓运筹帷幄的模样,心有不甘,鬓边金凤钗剧烈颤动:“伪造证物!这是构陷!”
“构陷?”谢珩突然开口,紫色官袍映在玉阶上,“三日前暴雨冲垮金谷园东墙,京兆尹上报修补民夫失踪时,殿下为何压下奏报?”
沈苓的心腹叶施反应很快,转身面对群臣,从袖袋中拿出一卷文书,“这些是近半年京城失踪案卷,共二百一十七人,最后出现之地皆在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