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1 / 2)

王皇后答应他了,等王氏拿了这江山,就让他内务总管。

孙良玉忽然想起两个月前在王皇后宫里发生的事,胃里一阵翻涌。故而没注意到身后悄然来了个不怀好意的小太监。

他一下又一下扫刷着池子里的雪,蓦地后腰一痛,就跌在了雪窝里,头嗑在雪中埋藏的石块上,瞬间肿起个包来。

他爬起来看去,就看到一群宫女太监捂着嘴笑,罪魁祸首更过分,一脚踢走了他的扫帚,充满恶意道:“拿扫帚怎么清干净,要拿手刨才是。”

“孙公公,杂家这是为您好啊,这树可是价值千金的百年金丝楠,若是冻坏了,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孙良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渍,又蹲下身,一言不发开始用手将树跟前的雪,往其他地方刨。

看到对方如此听话,这太监也失了磋磨的兴趣,指着不远处宫女抱着的雪犬,指桑骂槐的说了句真是条好狗。

孙良玉恍若未闻,自顾自刨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满嘴都是血腥味,咽也咽不下去。

旁边的宫人没一个帮他的。

毕竟孙良玉得势时,做得可比这过分多了。

有宫人不过是走路声音重了点,吵到他午憩,就被随便安一个罪名,拖去暴室施以剕(fèi)刑(又称刖刑,斩掉受刑者的左脚、右脚或双脚

)。

所有人都知道孙良玉并不无辜,是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东廊九枝铜灯吞吐明焰,朱漆廊柱投下斜长暗影,朝臣及家眷,还有宫妃们接踵而至,入太极东堂参除夕宴。

这次的宫宴不同以往的奢靡,因着战事吃紧,司马佑病重,便一切从简。

宫宴开时,司马佑被人用轮椅推出来,简单露了个面,便又回式乾殿歇息。王皇后坐在主位上,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坐了一会也找借口走了。

沈苓怀着孕,但这宫宴是她跟其他几个妃嫔一手操办的,自然不能太快离席。

她看着舞姬在殿中旋转,恍惚间忆起去岁除夕宴,她故意和折柳吵了一架,惹了司马佑的注意,还救下了个年轻妇人。

明明才过了一年,但她总觉得好像已经过了许久。

久到似乎过了几十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垂下眼帘,再抬起时下意识看向谢珩去岁坐过的坐席。

那儿今天坐的是卢家的郎君,谢珩并不在。

他病倒了,因为生辰日那天的伤。

玉娘用的匕首上抹了种不知名的毒,府医最开始没发现,直到近日谢珩开始嗜睡头晕,才后知后觉。

现在虽然已经吃了各式各样的解毒丸,但效果有限,只能遏制不能清除。

现在正是谢珩谋划的关键节点,他的嗜睡症没有固定时辰,说睡就睡。为了防止被有心之人知晓,坏了计划,在解毒之前,谢珩都不会出谢府。

她说不清自己什么想法,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不畅快。

丝竹声不绝于耳,众人间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沈苓吐出口气,抬眼间看到坐在远处的长姐,忽然起身离席。

她皱了皱眉,便旁边的夕眠招了招手,低声吩咐:“叫人跟着沈芙,莫要出什么茬子。”

今时不同往日,她身处贵妃之位,又行代笔朱批之责,盯着她们沈家的人不再少数。

沈芙性子直,没什么心眼子,保不齐会有人借着宫宴做些什么。

谨慎些总是对的。

约莫过了两刻,夕眠悄无声息回到沈苓身后。

“娘娘,芙娘子去了恭房,又在庭院里的雪池边站了一会,没见任何人。”

沈苓听完,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抬眼,视线穿过众人落在了亲人身上。看着长姐和兄长言笑晏晏,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了。

兄长敏锐,长姐又是藏不住事的性子,若是真有什么,对方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