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杏眸微眯。
如果她趁此机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对方若恢复记忆了,定然不会选择忍耐。
谢珩就看着谢苓的脸色变了几变,不知想了些什么,怒气徒然消失不见。
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谢苓突然俯身,一张艳若桃李的玉容靠近了他的耳侧,他几乎能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桃花香气。
即使在药味弥漫的浴桶里,也格外清晰。
“堂兄,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耳边吐息温凉,语气轻柔,如游动的小蛇般丝丝缕缕缠绕在他的耳畔,转而游至脊骨,带来一阵令他颤栗的酥麻。
此刻他几乎感受不到药浴带来的剧痛,握着谢苓的手不自主的微微收紧。
他此刻很想,很想掰过她的脸,用手指揉上她红润的唇瓣。
然后让她闭嘴。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种柔软湿润的触感。
但是不可以,起码现在还不可以。
他侧过脸,和对方粉润的唇瓣只有一指之隔,面上的表情疑惑而无辜:“姐姐,你怎么叫我堂兄啊。”
谢苓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不似作假,遂施施然站起身,说了句:“我去给你添水,乖乖泡着。”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谢珩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背影上,盯着她绕过屏风,拉开屋门,响起重重的关门声。
她在生气。
谢珩垂下眼帘,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冷,犹如山巅积雪,无情无欲,哪里还有方才的清澈与天真。
他抬起沾水的手,轻触了下发烫的耳,眼底眸光晦暗不明。
不知为何,方才她那句“堂兄,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如同春日里生长的野草,顺着心口出肆无忌惮地在他脑海中扎根。
挥之不去。
谢珩心想,他或许是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等从荆州回去,就让父母定个势均力敌的家族联姻。
他把身子往下浸了浸,靠在桶壁上,缓缓阖上双目,掩住了眸底摄人的冷光。
*
谢苓提了水进浴房,就见谢珩似乎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把水添好后按禾穗的要求加药,就在屏风外坐着了。
方才得试探,对方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现,眼神清澈无辜。
看来果真是还未恢复正常。
就是不知道谢珩届时恢复记忆后,会不会找她算账啊。
只能到时候再随机应变找借口了。
*
帮谢珩泡完药浴天色就很晚了,院子里清辉洒落,和昏黄的灯笼交相辉映,显得十分有烟火气。
谢苓跟禾穗也先后沐浴了一番,回到屋子后禾穗帮她的虎口换了药。
只是她没想到禾穗居然要跟她一起睡。
谢苓倒也没有拒绝,她巴不得趁此机会多了解些,好决定要不要和禾穗达成合作。
准备熄灯时,威叔突然叩响了屋门。
“乖女,你自己回屋睡吧,不要打扰阿婵姑娘歇息了。”
“人家还病着呢。”
禾穗躺在里侧,手压在头低下,扬声道:“我不要,好不容易有个同龄人,我要跟阿婵姐姐睡。”
门外的威叔不说话了,但谢苓知道他还没走,那道高大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停在门外。
谢苓对威叔是有些惧意的。
一来他长相凶恶。
二来,她觉得对方身份太过异常。
试问哪个大夫会隐居在荒无人烟的山崖之下?还从早到晚研制新药。
他研制了给谁看病?
再者,她醒来时向禾穗道谢,禾穗曾说过一句“你们找不到这的”。
最开始谢苓以为禾穗的意思是此处在悬崖下,不好找来。
后来她观察了院落周边,隐隐觉得此处院落所在的竹林似乎是阵法。
她在阳夏时看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