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之一瞬不瞬紧盯着她,眼底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心腔律动飞快,像是要跳出来。
他心爱的姑娘是他的妻子,还与他共同孕育了两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直到第一缕晨光破晓而出,他才恋恋不舍趿鞋下地,更换上一袭赭色羽林卫制服并离开。
待李康宁再次清醒过来,已临近午时。
随意用了下午膳,她便去侧殿瞧瞧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两个孩子。
两只小团子正好刚吃饱喝足,躺在小摇床上舒展着小手小脚。
不过一晚不见,李康宁便觉得两个宝宝好像又壮实了些。
尤其是康小妞,生下来就比哥哥重一些,吃奶也格外有劲儿,小手臂和小腿跟莲藕似的一节节挤在一起。
见亲亲阿娘来了,她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张着小嘴“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连带着她身旁的哥哥也被感染了,不再沉迷吃手手,而是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娘亲看。
侯在一旁的乳母卫妈妈含笑道:“哥儿姐儿这是认出了公主呢。”
两只小团子暂时还没有大名和乳名,伺候的人也只好称作“哥儿”“姐儿”。
李康宁整颗心软得一塌糊涂,俯下身去轮流亲了亲两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
小团子们也“咔咔咔”笑个不停,不时奶声奶气嘀咕什么。
她身边的首领太监小禄子火急火燎闯了进来,“公主殿下,淮安侯不好了!”
李康宁微怔,“他又怎么不好了?”
去年淮安侯佯装自戕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不由觉着他是在故技重施。
小禄子道:“大夫说淮安侯这回是真的不好了,口唇麻木,四肢发冷,许是中毒了。”
李康宁的心沉沉一坠。
这不就是她在那个预知梦里的症状?
自从知晓裴禹瑾非淮安侯亲子,她便隐约猜出他在预知梦里毒害自己并不仅是因为他偷养外室。
真正的根源,是他那不堪的身世……
她眸光一凛,旋即吩咐:“令人速速封锁淮安侯府,若那裴禹瑾跑了便命人搜寻逮捕。
“还有,备下车马,我与驸马去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禄子脚底生风般又跑了出去。
正值隆冬,京城大雪初霁,地面仍铺着薄薄的一层霜雪。
往日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街市,此刻萧条冷落,杳无人迹。
待李康宁与裴翊之抵达淮安侯府,刚逃跑不远的裴禹瑾也被护卫抓了回来。
裴翊之下意识把公主护在自己身后,墨眸满含警惕。
“把他一并押到淮安侯的病床前。”李康宁冷声吩咐。
裴禹瑾见他们二人一副恩爱伉俪的姿态,不禁积羞成怒。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淮安侯府的主院内。
淮安侯气息奄奄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而艰难,苍白面孔透着一股青灰色。
几位大夫正层序分明地为他施针急救。
“淮安侯是中了什么毒?”李康宁低声问。
其中一个大夫回道:“回公主殿下,依草民们看,侯爷像是乌头中毒。”
果然是乌头。李康宁心里激灵了一下。
若她没做那个预知梦,此时此刻乌头中毒缠绵病榻的就是她罢?
裴翊之见她小脸瞬时煞白,心疼不已,大手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许是针灸起了些效,淮安侯眼珠子动了动, 无助地望向儿子儿媳。
李康宁再不喜他,此刻也不免心生怜悯。
她温声安慰:“淮安侯你放心,本公主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说罢,她又侧身望向被护卫一左一右钳制着跪在地上的裴禹瑾。
她的语气骤然冷厉,“裴禹瑾,就是你给淮安侯下的毒,对吧?”
裴禹瑾愣了下,倏尔端起一副被冤枉无奈的神色,“草民不懂公主这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