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不会是帮着顾三与公主牵线搭桥罢……
心头被莫大的酸楚包裹得密不透风,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定了定神,旋即脚底生风出了翠微殿。
*
城西,隐月轩。
十数名少年立在台上,身着飘逸的宽袖大衫,鬓边簪花,俊美清新。
几人抱着琵琶,几人吹箫,又有几人弹奏古琴,共同合奏一曲《凤求凰》。
“阿姊,怎么样?”二皇子妃顾宝璎揪了揪大姑子的衣袖,兴致勃勃。
李康宁双眼都快看花了,“你是怎么知道有这种地方的?”
这分明就是家寻常的酒楼,没成想,竟是暗藏玄机。
“我早就想来开开眼了……”二皇子妃小声嘀咕。
可若让她自个儿来,又不太敢,拉上大姑子一起正好。
二皇子妃又急急补充:“阿姊放心,这些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
“这隐月轩是京城某个孀居的宗室女所开,并不会随意开放,只接待一些‘贵客’。”
至于她口中的“贵客”,自然是她们这等想要开开眼界的宗妇宗女了。
李康宁压低声音道:“回去你可千万别让康晏知道,他是个老古板,估计得气得七窍生烟。”
二皇子妃一想到丈夫这会子兴许是在亲自照料着女儿,不免生出些愧疚来。
台上一曲《凤求凰》毕,又是一曲《高山流水》,琴声淙淙铮铮,如行云流水。
许是知晓台下两位年轻少妇是何人,这十数名俊美少年奏乐比平素更卖力了些。
其中几人,不时朝台下暗送秋波。
同样是以色侍人,若能成为公主殿下的男宠,平步青云,享荣华富贵岂不是更好?
尤其公主殿下生得这般天姿国色,哪怕只能伺候一回,让公主给他们开苞,这辈子也算值了……
李康宁不知这些人的小心思,只静心欣赏,饶有兴致。
这群清倌确实琴艺高超,与宫廷南府的乐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暗暗打定主意,过些天也带自家母后和太子妃嫂嫂来瞧瞧。
可惜不过一个时辰,她便忽觉胸口一阵胀痛,又到了涨奶的时候了……
她借口更衣,命人带路。
来到一处厢房内,芷兰悦兰欲要伺候她解开衣襟,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何人在外面?”芷兰扬声问。
门外响起清朗稚嫩的男声,语气略有些羞涩,“小的清羽,自请前来服侍公主殿下。”
李康宁挑眉,看来方才弟媳口中的“卖艺不卖身”有待商榷啊……
没等她启唇吩咐芷兰赶人,门外又响起另一道沉哑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芷兰悦兰瞬时瞪大了眼,齐齐望向公主,都用嘴型说着“是驸马!”
李康宁自然听出来了,脑海一团乱麻。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却活像被抓奸了似的。
不对,她堂堂一国公主,哪怕有男宠也不算什么,更别说她没有了。
“开门,让驸马进来。”她镇定了下来。
芷兰惊呆了,却也只得照办。
男人脸上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一进门便眼疾手快把大门关上,免得门外那什么妖妖娆娆的清羽趁机混了进来。
“你怎么寻到这儿来了?”李康宁目光闪了闪。
裴翊之如今掌管皇宫羽林卫,只须稍一打听,便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下颚线条紧缩,漆黑的瞳仁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醋意如暴风肆虐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久久无法平息。
“公主殿下,可是微臣哪里做的不好?”他眼尾泛红,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李康宁嗫嚅了几下,不知怎么答才好。
思忖片刻,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你快过来,给我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