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理智如他,在得知这种事后,也失了以往的冷静从容。
慕霆渊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心绪复杂难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从来想不到突然有一天,他会得知,原来渴望了那么多年的,怨恨了那么多年的人根本不是他的母亲。
蒋掌柜站在一旁一头雾水:“柳将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南笙偷瞄一眼当事人,随后一把搂过他,两人背过身去说悄悄话。
“什么??咱们东家是皇子??”蒋掌柜没能控制住音量。
除了他的身世,信还有后半段。
慕霆渊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一直到看完。
他捏着纸张,沉默良久,等再出声,嗓音已变得沙哑:“去查,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声令下,无数人动了起来。
两天后,遥远的另一座王朝,东渠京城。
位于城南有座占地面积极其庞大的府邸,府中湖心岛,千里冰封,整片湖都被冰冻起来,雪花一片片的飘落在厚厚的冰面上。
冰天雪地,正是极美的景色。
湖边,华服男人披着狐裘仰躺在逍遥椅上,他闭着眼假寐,脚尖在地面轻点,椅子便一下一下的前后摇晃起来。
椅背后面还站着一个人,一边为他撑伞,一边低声汇报。
“刚收到的消息,慕……那位,开始查娵訾的事了。”
华服男人唇角上扬:“不愧是慕霆渊,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快。”
撑伞的男子顿了顿,继续禀报:“按您的计划,属下已经全部布置好了,相信他很快就会追查到娵訾的身份。”
“嗯,你做的很好。”华服男人赞道,他看起来十分悠闲,脸上还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本王很期待,他得知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撑伞的男子沉默下去。
感觉到他的沉默,华服男人睁开眼,自下而上的望着他。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慢悠悠开口:“玄枵。”
撑伞男子心下一紧,恭敬道:“属下在。”
“你跟本王多久了?”
逍遥椅轻轻摇晃,分明他语调平缓,玄枵却半点不敢松懈,一板一眼的回话:“回王爷,二十七年零八个月。”
“转眼这么多年了啊……”华服男人微微眯起眸子,似乎陷入了一段回忆:“本王记得,那时你们还在奎星楼的时候,十二星官里,你跟娵訾关系最好,是吗?”
玄枵握着伞柄的手猛然攥紧,他面上维持着平静,应是。
“既如此……那她背叛本王私自藏身进南夏后宫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华服男人慢悠悠的语调骤然转冷。
“扑通”
玄枵跪倒在地,手臂高举,即使他跪下,手中的伞仍旧稳稳撑着。
“……王爷,属下真的不知。”
气氛沉默,玄枵心中忐忑,周围寂静,只能听见雪花飘落在冰面上的窸窸窣窣声,他能感觉到头顶上那道怀疑凌厉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
他低着头,眸中有微弱的情绪翻涌。
良久,身旁逍遥椅上的人叹了口气,一只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拍了拍。
“罢了,娵訾已死,本王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好好帮本王将人引过来,你知道的,本王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玄枵咽下喉间的苦涩,朝他重重的磕了个头:“属下遵命。”
然而他并未看见,华服男人落在他头顶上的目光里根本没有仁慈,只有冰冷的杀意。
与此同时,南夏。
大雪终有停止的时候,百川城门在与敌军拉锯了十数个日夜后,终是抵挡不住,宣告城破。
承玄帝带领一干臣子连夜出逃京都,往西边而来,准备迁都咸阳。
东渠铁蹄声势浩荡,在百川城中大肆杀戮抢掠,昔日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