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来了沧澜院,不管她走到哪里,谁见了她都会行礼叫一声云姑姑好。

她的日子也比起以前好过太多太多。

可是她现在却主动要回到以前,这就是在生生打王爷的脸。

云窈深深埋着头,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愧疚。

慕霆渊从最初的震怒平静了下来,只是依旧冷着脸,沉默半晌才道:“你想好了?”

云窈磕了个头:“是。”

慕霆渊怒极,冷笑道:“那便走吧。”

云窈知道自己大概是让他失望透顶,一股悲意涌上心头,她想哭,但只能忍着。

她最后磕了个头,本想说什么,又怕话一出口就会哽咽出声,便什么都没说。

慕霆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守在外面的德安看到云窈眼眶通红的走了,心里咯噔一下,他伸头悄悄朝寝殿探了下头,果然看见自家王爷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难道是主子跟云夫人说了要收她入房的事,对方不愿意?!

德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又怕主子觉得脸上不好看,被他撞破了,更加恼怒。

他还在东想西想,里面慕霆渊扬声道:“来人!”

德安连忙钻进去,躬着腰:“奴才在。”

慕霆渊神色冰冷,眼眸凶光四溢:“去给本王查查,王妃是不是去找过她。”

德安心头悚然,难不成这里头还有王妃动的手脚?

“是,奴才这就去。”

整个寝殿彻底安静下来,慕霆渊拿过桌子角落里的一本兵书,缓缓翻开,书页里夹着一张纸,纸上只写着一个鬼画符似的字。

慕霆渊冷着脸将纸揉成一团,狠狠抛了出去。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也值当他费那么多心思?

慕霆渊,你是魔怔了吗?

云窈回了凝辉院的当晚,林侧妃的听雨轩点灯。

按照规矩,后宅哪位夫人承宠,院子外面就会点上一盏七宝琉璃彩灯。

当然,王妃是不用的。

连着三个晚上,慕霆渊都去了林侧妃的屋子。

至此,林侧妃在王府的地位水涨船高。

眼看着每日沧澜院都要抬许多赏赐去听雨轩,江晚容气的眼珠子都红了。

“贱.人!都是贱.人!!”

一边骂,一边伴随着瓷器被砸碎的声音,碎瓷片迸溅的到处都是。

屋子里云窈和其他丫鬟俱都安静的垂着头。

王妈妈连连叹气,等她撒气撒累了,才走上去劝:“娘娘别气,花无百日红,王爷不过是看她刚进门,图个新鲜罢了。”

江晚容尖利道:“图新鲜?她连续三日承宠,本妃刚进门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受宠过!再这样下去,哪还有本妃站脚的地?!”

王妈妈循循善诱道:“她再承宠也不过是个妾,妾是什么,就是个玩意儿,一个玩意儿怎能越过您去?只要她们一日是妾,还不是任由您揉圆捏扁,想怎样就怎样?娘娘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想法子好好对付她们。”

江晚容愤怒的神情渐渐被安抚下来:“本妃记得,明日就该到她们请安的时候了吧?”

以往后宅没有请安,是因为除了江晚容这个王妃之位,没有别的女人,现在多了侧妃和两位媵妾夫人。

前五日算是新婚,不用请安,到了第六日开始,夫人们每天就必须要前往凝辉院给主母请安了。

翌日,一大早,林侧妃带着两名媵妾早早来了凝辉院。

林侧妃一身绿色绣芍药花襦裙,长长的头发绾成坠马髻,娇艳欲滴的白芙蓉斜斜的簪在侧边发髻上,衬的她娇颜似雪。

“妾身等人过来给王妃娘娘请安,请问娘娘起身了吗?”

王妈妈守在正房外,皮笑肉不笑道:“可不巧,娘娘最近身子一直不太爽利,现下还睡着,劳烦侧妃和夫人等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