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试剂,看看上面有没有血,有的话就做个检测吧。”
他把那最后一块拼图郑重地递到了对方的手里。
唐靖川靠在车座里,他带着一副墨镜,车停在偏僻的一个老旧小区的榕树下,手里捏着一根烟,安静地看着车外。他默不作声地坐了很久,脑海内闪过许多个想法,手里的烟一点点燃尽,他的面孔在烟雾后逐渐模糊。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用指肚捻熄香烟了,但是今天…他带着某种惩罚的意味,捻熄了手里的香烟甚至反复碾压了好几次。他看着窗外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两个人,他一直都没有动,神情木然。
那个女孩希望怎样呢。
唐靖川闭上了眼睛。
如果有人愿意听听他的实话,他真正的心声,唐靖川一定会说他希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痛苦。包括闻竞吗?也包括,他希望闻竞也痛苦,这样闻竞就更理解他到底有多痛苦,就能更爱他,只爱他。
他真心实意的希望所有人痛苦。世界就是对他不公平,作为报复他就是希望所有人过得都不好。卸掉所有他温文尔雅的、优雅的、智慧的、精巧于思的伪装,他虔诚地希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在痛苦的泥淖里翻滚几次一辈子也无妨。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经受这些吧?什么叫做“释然”呢,释然就是褒义的好了伤疤忘了疼,释然就是对自己的背叛。他永生永世不可能释然,如果一个人的组成就是他的回忆、他所经历的一切,那么谁可以责怪他长成今天这个样子呢?他没有真的杀掉任何人其实是没有机会,他觉得世界应该给他一个很高的分数,不然还指望他做出什么呢,变成修女特蕾莎吗?
虽然他有闻竞闻竞解决不了所有问题,或者说闻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的存在仅仅让唐靖川绝不会轻易死去,但却抱着更深的不安和执念,这极度不安的情绪永远不会消失,永远蛰伏在他体内,永远吸他的血,越来越大。
现在终于到了他终于应该抉择的时候,闻竞挑破窗户纸也就是最近的事儿了。那么这个小姑娘该何去何从呢,回到母亲身边,过上不了学的日子,吃饼干泡面度日,眼神空洞,还是
唐靖川脑海中闪现了刚刚她的笑容。
想必她最近过得很好,有人关心她,有人给她做饭吃,真正的、热气腾腾的饭,有人教她识字读书,有人嘘寒问暖,有人逗她笑。
要是他能早点过上这种生活,也许他也会更加柔软,也许他也会更擅长爱,更擅长被爱。感官更加敏锐,更快乐,更热爱生命。那么他是否要让她得到那他生命中错过的幸福呢?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可以拯救一个人。
唐靖川抿了抿嘴,突然微微地笑了,突然被这种似乎可以掌握另一人生命进程的权力所取悦。这笑容悲戚、残忍,又带着一丁点的迷茫和迟疑。
他回家的时候,闻竞正在厨房煮面。探头看到他出来:“才回来?”唐靖川嗯了一声,径直去换衣服了,惹得闻竞多看了他一眼。警察大人煮不出什么太大名堂的面条,就是普通的吃了死不了的阳春面而已。但是他卧鸡蛋的技术非常娴熟,每次都能正正好好卧出一个溏心蛋来,端正喜人地趴在青菜和面条之中。
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条摆在桌子上。他又从冰箱里取出来一点备着的熟食放进微波炉,心里有点纳闷唐靖川今天怎么了。闻竞虽然说不上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说他粗中有细还是中肯的。虽然他不一定想得明白,但他还是会想。
他望着厨房里的窗户,这里能看到窗外的街景,窗外华灯初上,小区的高楼之间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繁忙的马路,橘色红色的车灯和路灯在冬日里晕成一个长长的、灯火的洪流,蜿蜒到他看不见的天边去。
然后他突然被人从背后搂住了,闻竞低头看到唐靖川修长有力的两只手臂交叉在他小腹前,接着他感到肩膀上一颗脑袋的重量。他只比唐靖川矮一点点,这个姿势坐起来很自然。闻竞不知道说什么,轻轻在唐靖川头上靠了靠,如果真的有说的必要,唐靖川会说。如果不说,他也不会特殊去问。
他们靠了一会儿,闻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