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宁根本不吃这一套,愤怒的打开他的手,扭过了头去。
李显复又拉住她的手,低声下气道:“咱们是夫妻,你且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我罢,嗯?”
徐婉宁沉默了良久,她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看着李显说道:“让我掀过这页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李显忙问道:“何时?”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应你。”
徐婉宁说道:“你将那贱人赶出府去,或是送到庄子上,或是在外给她令置办个宅子,只要不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便不再追究。”
李显面露难色,说道:“你并不是不能容人的人,怎的单单就看不上媚娘呢。”
徐婉宁确实不是不能容人的女人,像他们这样的王侯贵族子弟没有不养妾室的。除了媚娘外,碧堂居也另外养着两个妾室,一个是以前一直服侍李显的丫头王氏,徐婉宁嫁过来第二年怀上坤哥儿时,她便应了李显的要求将那丫头收在了他房里。另一个是李显母亲郭氏在她怀庄姐时送过来的,名唤彩屏。
有的高门主母心怀嫉妒常常苛待妾室,可徐婉宁对李显的那两个妾室,却从未以主母的身份为难过她们。
一方面是她并不是那样阴狠的人,更重要的是,那两个妾室明白自己的身份,能够摆正位置,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做妾,从不敢做出不敬主母的事来。
而那个宫姬媚娘,却是挑战了徐婉宁作为主母的尊严。
李显在她与媚娘的冲突中,偏袒媚娘,更是触碰了徐婉宁的底线。
她虽不是个小气的人,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徐婉宁不信李显不明白她的为人,她看着李显,冷冷的反问道:“你说呢?”
李显自然是明白的,他垂下了头,嚅喏着道:“媚娘是圣上所赐,你别为难我。”
她是圣山所赐,确实不同于别的妾室,但将她置于外面,任是圣上也挑不出什么。再说,徐婉宁虽是妇人,却也不信一个皇帝会闲得没事,去关注一个赏赐下去的无名宫姬到底被安置在哪里。
李显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徐婉宁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为难,那么也别来为难我了,你也知你母亲一向不喜欢我,你若是想去看她,自己去便是,我是不会去的。”
他不能给她这个正妻应得的尊重,凭什么要求她去为他长体面、尽孝心。
李显见妻子态度坚决,他沉思了好一会,才讷讷道:“好吧,我答应你,等过了年,便将媚娘送到庄子上去。”
徐婉宁自然也是希望一家子和睦,即便是为了孩子们,她也不愿意跟李显一直这样冷下去,现下见李显终于肯让步,她看着他道:“那咱们可说好了,等过了年,便送她走。”
李显点点头:“我答应你就是。”说罢,他叹了口气,道:“走罢,时辰也不早了,山上雪厚不好行,咱们收拾收拾这就走罢。”
徐婉宁唤来丫头们,吩咐道:“去装些二太太平日喜欢的点心水果,再从我年前做的那些还没上身锦衣里,选两套颜色稳重的包起来。”
顿了顿,徐婉宁接着道:“再装两套厚实的新被衾,山上冷,兴许也要用上。”
丫头们痛快的答应着下去准备了,李显上前揽住妻子,感激道:“谢谢你。”
他这个妻虽然性子粗,并不是很称他的心,但李显心里明白,她是个没有坏心眼的。他也知自己的母亲一直苛待她,她虽有怨言,心里也还是有孝心的。
徐婉宁白了他一眼:“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她嘴上虽仍旧是不饶人,却是没有再打开丈夫的手。
两口子带着儿女,一家四口刚要往外走,老夫人房里的通传嬷嬷正好进来,见他们正要出门,问道:“大爷和夫人要出门?”
徐婉宁笑着道:“我们正要去家庙看婆母去,嬷嬷过来,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吗?”
来者脸上虽仍旧堆着笑,但面色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