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听了这话,她情不自禁的拔高了声音,怒道:“今日宴上,你对我爱答不理的,这算给我面子吗?你不知那些贵妇在背后怎样笑话我呢,我一向要强,如今却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你可曾顾及过我的心情吗?”

“罢了罢了!”不待许氏絮絮的说完,李翔便不耐烦的打断道:“你不就是对娇杏怀孕不满吗?我就不明白了,我也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姬妾成群,我只要娇杏这么一个妾室,她又一向规矩,你为什么就这样不能容人?”

“她若是真的规矩,能背着我怀上身子?”提及这个,终于触动了许氏的伤痛,她不顾体面的大声嚷嚷起来,说话的语气里亦是带着哽咽:“你既然如此在意那妾室,作甚要娶我,为了她,这么些年,你煞费苦心的遮遮掩掩,拿我当做傻子来耍,李翔,你还是人吗?”

宫宴散去,来往的人很多,许氏这样一闹,不由得吸引了很多往来之人的目光。

李翔见状,他恼怒的对着许氏训道:“你若是想撒泼,且回家去撒,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说罢,他便抛下许氏,拂袖而去。

李翔怒气冲冲的往前走,待与裴允谦和平阳擦身而过后,她才回过味儿来,李翔认出了二人,遂又折回身,他收敛起脸上的怒气,先是对着裴允谦微微一抱拳,寒暄着道:“裴兄又立功勋,得奉侯爵,真是恭喜恭喜。”

裴允谦并不是个小肚鸡肠之辈,但他却是对于李翔曾经不顾平阳的意愿,擅自请旨赐婚这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虽然李翔贵为皇帝最宠爱的弟弟,裴允谦也是一向不爱待见他。

再加上方才李翔与妻子的争吵,亦是传入了裴允谦耳中,裴允谦磊落君子,更是对李翔这样宠妾灭妻的举动十分的不屑。

所以,对于李翔的热络寒暄,裴允谦不过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而已。

李翔虽然拎不清,但却是个涵养极好的人,他面对裴允谦赤裸裸的冷落,丝毫没有表现出懊恼,而是礼貌的一笑,转而又对着平阳寒暄道:“平阳表妹,好久不见了,自从成婚后,怎的不见你来府上走动了呢?”

平阳不是不去公府走动,而是她专门挑李翔不在的时候,才肯过去。

算起来,自从二人那次城门口的一次见面后,这么些年,平阳再未与他正经见过面,也从未说过话。

还未待平阳回应,裴表哥便跨上一步,严严实实的将平阳挡在身后,对着李翔回道:“今日宫宴太久,内子累了,我们且先行一步,世子慢走。”

说罢,他转身便将平阳抱上了马车,随即严严实实的拉上车门。

待马车行出去好一段路后,平阳才拉开车窗,裴表哥就骑马护在她身侧。

他今年刚好三十,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今日因为要进宫赴宴,裴表哥穿着赤朱的一等公爵蟒袍,胸前绣着的猛虎团纹栩栩如生,衬得那挺拔的男子更加英武不凡。

见平阳探出头来,原本面色冷肃的裴将军立马转过头来,在看到平阳的刹那,他眼底便是情不自禁的溢上了温柔,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夜里风凉,作甚又开窗?”

他嘴上这样嗔着妻子,却不舍得立马关上车窗,只抬手像对待小孩子那样,宠溺的摸了摸妻子的头。

平阳趴在车窗上,她仰头看着裴表哥,眉眼弯弯的回道:“我不冷,我只是想看看你。”

裴表哥闻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随即,他翻身下了马,利落的将马缰扔给随行的小厮,也不待马车停下,他便是长腿一迈,拉开车门,轻巧的上了马车。

裴允谦在平阳身侧坐下,随即展臂将妻子揽在怀中,宠溺道:“是不是累了,且靠着我眯一会儿。”

裴表哥的怀抱温暖又坚实,伏在他怀中,便是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平阳抬眸看了眼裴表哥,笑着回道:“我不累,今日是你的庆功宴,我见你这般风光,心里真的为你高兴。”

裴允谦听了平阳的话,他笑了起来,温柔的摸着平阳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