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儿子繁茂了,只是要送出去,虽也知晓便是进了宫里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再者说,妻子也未必舍得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送走,她若是打着孟氏肚子里孩子的主意,那孟氏哪里能饶得了他。
光是想一想,赵宣就头疼。
谢氏可没有赵宣这些想头,她现下是站在雍亲王府未来的大局来考虑问题,至于孟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能代替自己的儿子去,自然最好,但现下也不知那孟氏的孩子是男是女呢,所以,谢氏这个想头,可不是针对孟氏的。
谢氏见丈夫舍不得孩子,她叹着气道:“你当我舍得吗?咱们这不是为了王府的长远打算吗?从前历朝历代,藩王被帝王举家铲除的例子还少吗?陛下乃铁血帝王,谁知他会不会用铁血手腕来对付咱们这些藩王。”
“与其到时候举家被灭,还不如舍小保大。”
赵宣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回道:“当今陛下确实强干,但是咱们雍亲王府一向老实本分,从无僭越之举,陛下若是真要撤藩,也不能对咱们下狠手吧?”
谢氏笑道:“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咱们雍亲王府在藩王中势力最大,陛下若要开刀,你说拿谁做契子最合适?”
赵宣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有理。”但一想到要送孩子去做人质,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便自顾嘟囔着,道:“我若是带头要求削弱护军,陛下念我的功劳,或许能网开一面,不会再让咱们送质子进宫了呢?”
他心里开始没了主意,遂看向妻子,问道:“你说呢?”
谢氏自然是比丈夫更加舍不得将孩子送去做质子的,她思量了下,回道:“陛下的意思我也揣测不出来,端看命罢。”
“这是大事,咱们俩商定好后,你且书信一封给父王,再听听父王和母妃的意思。”
赵宣道:“嗯,我明日就书信给父王。”
夫妻二人商量妥当后,已经是半夜,谢氏舒展了下腰身,钻进了被窝,道:“睡罢,我也困了。”
赵宣也跟着躺了下去,却是辗转反侧的还在想着方才与妻子商量的事。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换了皇帝,到底再不是他们雍亲王府风光显赫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