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一听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抱怨儿子道:“这样的事,你怎能答应下来。”

江佑辰又哪里不知母亲苦心,他朝着母亲深深一鞠,不急不躁的回道:“孩儿知母亲全是为了我好,可是咱们既然与周家订下婚约,那周小姐便是我未婚之妻,孩儿不忍见她怀憾而终。”

赵氏忍不住劝道:“小叔已经不辞辛劳的为那周家女请医问药的了,已经尽了心意,你这样去见她会累你名声,何苦来着。”

江佑辰回道:“名声是靠自身德行赢来的,若是为了顾及名声,连最基本的悲悯之心都要泯灭,这样换来的名声,又有何用?”

“我知二嫂是为我着想,但见我一面既然是那周小姐最后的心愿,我真是不忍心拒绝。”

作为一个女人,静姝真是很赞成江佑辰这般有情有义的举动,但作为她至亲的表妹,她心里亦是忍不住心疼表哥。

舅父为了潮州与那周家结亲,已是够委屈他的了,眼下表哥又要不顾体统的去见人,谁也不是圣人,涉及自己的至亲,人都是有私心的。

江佑辰见母亲依旧不表态,他又是朝着母亲深深一鞠,语气坚定道:“请母亲允我所求。”

田氏深知自己儿子脾性,既然那周小姐求到了他头上,儿子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田氏吸了吸鼻子,看着儿子道:“既然你都答应下来了,那就去罢。”

见母亲点头答应,江佑辰这才转身而去,命人牵来马匹,离了江府朝着周府策马而去。

周小姐已是病入膏肓,就剩一口悠悠之气,期待能见那传说中的“玉面郎”,她那心心念念的未婚夫一面。

听闻父母说那江家三郎果真不顾礼法来家中见她,病得一连数月都无法起身的周小姐竟是被母亲扶着坐了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眼中也重新焕发出了一丝光彩。

她虚弱的央求母亲为她梳洗打扮。

婢女哭着捧来她平日最爱的珠钗首饰,周夫人细细的为女儿梳着头发。

看着镜中枯瘦得没了样子的脸,周小姐流着泪对母亲道:“人称那‘玉面郎’是最英俊的男子,我不想他看到我这幅模样,母亲为我梳洗后,我便隔着屏风见他一面罢。”

周夫人含泪答应了女儿。

周员外亲自引着江佑辰进了女儿的闺房。

江佑辰穿着月白的锦衣,他长身玉立,面若冠玉,目如点漆,是最标准的美男子。

随着他一缓缓入内,这富甲一方的周家女儿闺房中陈设的所有玉石珍宝,仿佛一下子都被他比得悉数失去了光彩。

江佑辰知晓周小姐就在屏风后,他朝着屏风处彬彬有礼的行了礼:“在下便是江家三郎江佑辰,见过周小姐。”

直到那清澈如冬泉的声音传到周小姐耳中,才将她从惊艳中唤过神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