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日里跟李显去看郭氏,到了那里连口热茶还没入口便被婆婆阴阳怪气的责难一顿。郭氏被老夫人发配去家庙半年多了,连过年都没有被允许回府,心里哪能不气,这一肚子的委屈怨气,她自然不舍得跟儿孙发泄,见了她便是毫不吝啬的一股脑全冲她来了。
徐婉宁一面走,一面自顾嘟囔着道:“也不是不知她难,可是平常也就罢了,大正月里,哭哭啼啼的,怪不吉利的。”
妻子的话虽不中听,但白日里她陪着自己去看母亲受了不少委屈,现下李显自然不能再对妻子横眉冷对,他上前扯了扯徐婉宁的衣衫:“快走罢,孩子们都困了。”
青鸾这一出,将大家弄得都不痛快起来,众人一路闷闷的出了安僖堂朝着各自的院子而去。
回到屋子,紫云服侍着静姝脱下斗篷外衣后,静姝坐到铜镜前自顾卸着首饰,见李陵一直闷闷的,她开口问道:“夫君可是为青鸾而烦恼?”
李陵听静姝这样说,他迈步走到她跟前,在他妆台旁的墩子上坐下,嘴角勉强勾出一丝笑意:“夫人不会又生气了吧。”
以往他们的别扭总是因着青鸾,弄得李陵都有心理阴影了。
静姝转过头,笑着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小气?”
李陵见妻子面上一片清明,他一时忐忑的心便放了下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调侃着道:“在我心里,你便是最贤的妻。”
“哦?”静姝看着李陵问道:“如何才算最贤的妻?能容得下丈夫心里惦记着别人,或者,能容忍其她女子肖想着自己的男人,便是你口中的贤惠吗?”
李陵急忙解释道:“我心里可没惦记着别的女人。”他面色紧绷,看着静姝道:“你还是不肯信我吗?”
见他紧张兮兮的模样,静姝忍不住“噗嗤”一笑,嗔着他道:“我怎么不信你呢,方才不过顺口一说。”
李陵的面色缓和下来,嗔了她一眼,仍旧是那句:“我可最怕你生气了。”
他看着静姝,继续道:“我看不得表妹这样不开怀。”
说着,他瞥着静姝的脸色,解释道:“我可单单是出于兄妹之情关心她,你可莫再误会。”
静姝回道:“这个我明白。”说着,她转身正对着李陵问道:“你可知她为何不开怀。”
李陵张口道:“就如老三说的那样,定是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不舒心呗。”
他叹了口气:“还好她就要及笄了,等嫁了人,离开那个环境也便好了,只是她的婚事自然轮不到我镇国公府操心,也不知陛下能不能疼疼她,给她觅个稳妥之人。”
像李陵这样的直男,自然看不出青鸾对他的心思。
静姝冷笑着道:“恐怕表妹并不想嫁什么稳妥之人吧。”
李陵反问道:“这话怎么说?”
静姝回道:“她之所以不能开怀亦是因你之故。”
果然,李陵听了静姝的话,更加一头雾水:“因我之故?”
他寻思了一会,疑惑道:“难道她是因上次中毒的事,埋怨我镇国公府没有为她出头?”
他叹了口气:“她受欺负,我们自然焦心,只是如今宫里的形式......唉!纵使是咱们这样的簪缨世族,到底也拗不过高高在上的皇权不是。”
静姝直接对李陵道:“你想错了,她不单单是因为这事耿耿于怀。”
她看着李陵:“而是因为青鸾一直爱慕着你。”
“她是为这个不开怀。”
李陵闻言,抬头看向静姝,冷着脸道:“你莫要胡说,这话若是传出去,如何了得?”
静姝就知他不懂青鸾的心思,她对他笃定道:“她真是对你有这个心思......”
不待静姝说完,李陵便打断了她:“够了!”
莫说是皇家,便是普通人家,未出阁的女儿做出对其他男子爱慕这样的事,也是被视作伤风败俗的,若是宣扬出去,轻则再难嫁出去,家规森严的便是要被送到庙里去了,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