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阮绵就是那个体质没碰上,运气也不好的,别人遭过的没遭过的罪,她都轮番上一遍。
越到最后紧要关头,越是严重。
这不仅她一个人遭罪,陆淮南也跟着遭罪。
看着他不到十天的时间,消瘦一圈,眼底两道浅浅的黑眼圈,阮绵心生愧疚。
他紧握她搭在床边的手:“老婆,受苦了。”
阮绵连抿住嘴角,往回收眼泪的力气都奢侈,任由眼泪往下掉,她哑着嗓子:“我现在不痛,你去休息会。”
陆淮南起身往她身边半躺着,其实人是差不多接近坐的姿势。
抬手去给她擦泪。
她额头跟鬓角的汗一直往下冒。
他一边帮她擦脸,一边掰着她的头往他怀里塞,心疼似的用双手捧住。
“我恨不得把这些痛转移到我身上,看不得你这样子。”
陆淮南声线比她的还要沙哑,哑得过分。
阮绵很想哭,眼泪好浅薄,仿佛挂在她眼皮子底下,随时都能蹦出来那么一两颗。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可疼是真的疼。
就这么提着心,吊着胆的睡过去四五个钟头。
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楼下说话,那人讲话嗓音大,穿过楼梯跟没关严实的门,传到屋子里。
她听清了那是阮文斌的声音。
他怎么会找到这来的?
躺在床上的阮绵石化般,半晌才缓过神来,伸手去捞床头柜的手机。
她身板僵着,腿也有些浮肿无力。
“哐当……”
“嘭……”
楼上连续传开的响动,将楼下的议论声彻底平静。
张妈在原地楞了不到一秒钟,她提步上楼,心里暗自祈祷着别是阮绵出了什么事。
怕什么,还真来什么。
第389章 讲良心
映入眼帘是一副狼藉的画面。
桌上仅有的花瓶跟台灯摔在地上,瓶身已经碎成好多瓣。
阮绵整个人裹着床上的被褥跟床单,滚落在地,幸得那厚重的被子作为铺垫,她掉下去时,没感觉到哪里不适,只是没力气撑身自己起来。
如果不是张妈上楼,她可能得慢慢挪身。
听到门开的声音。
她强挤出点力气:“张妈,快扶我起来。”
阮绵自己也被吓得不轻,但她足够坚强,起码在陆淮南不在的情况是。
状态是不慌不忙的。
张妈都走到一半了,赶忙慢慢的将她人搀扶起身,坐到身后床沿边。
“我给先生打电话。”
阮绵压住她的胳膊:“待会我再打。”
等她喘了几口气,张妈没紧着行动,她坐好拽着屁股边的床单,让自己声音尽量平稳:“他来干什么的?”
张妈有些为难。
阮绵:“张妈,你别怕,照实说。”
阮文斌毕竟是阮绵的亲生父亲,有这层关系在,外人但凡说点什么,都得掂量三思。
“他说要钱。”
她早该想到的,这些年阮文斌在外过得落魄,钱是他的保命之本。
“多少?”
“五百万。”
阮绵也怕自己在临盆之际动了胎气,于是她稳了又稳。
几秒后,她说:“我现在怀着孕,不好跟他正面冲突,张妈,你下去帮我转告他,我可以给他三百万,但他也得答应我的条件,那就是拿着钱出国,别让我再看到他。”
张妈不知道她这三百万是出于什么立场给的。
“好。”她迟疑会,动身下楼。
阮文斌很是落拓,浑身像是浆了一层泥,脏兮兮的,蓬头垢面,脸上都能刮出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