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南长出了口气,他脸色可谓用阴沉来形容,猩红的眼眸,眼皮肉眼可见的在跳动:“恨我恨到这种地步?”
“你觉得自己不值得恨吗?”
阮绵挤得牙根都在疼。
忽然。
眼前一片黑影笼罩下来,是陆淮南的身姿。
身下的座椅深陷到一个度。
他两根手掌死死撑在她身侧座椅上,形成一个环抱的姿态,粗重的呼吸尽数落在她脸部皮肤。
阮绵并不怕他。
双目都不带眨的:“离婚,没别的好说的,现在就走。”
“好。”
当他这个字落下的一刹那间,阮绵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她后背稍稍后靠几分,跟他说:“你回燕州,不打算进去跟她说说吗?”
“离婚有什么好说的?”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是她问多了。
陆淮南绕到驾驶坐上去,掏出钥匙打响车。
在车子启动往外走的同时,阮绵给江岸发去消息,跟他简单的说明情况。
收起手机,她主动开口:“蒋警官那边你不用继续跟,我会自己跟着的。”
她的意思是,让他把他的人撤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陆淮南听到的含义是,她觉得他的人碍事,又或者说是她连他的人都不想接触。
车子一阵颠簸,阮绵被晃到死命抓住扶手。
额头还是没幸免的撞到了。
肉体跟心灵都是痛的。
紧随而来,是陆淮南不辨喜怒的话:“撤掉我的人,你以为那些人会全心全力的帮你办事?蒋警官管不了那么多的。”
第160章 随便挑一个,都比你好
一句话,将她所有的自尊心击得支离破碎。
他在告诉她:哪怕离婚,你也有求于我。
陆淮南没有强求,也没有明确表达出什么意思,只是单纯阐述事实。
却让阮绵有种喘不过气的交瘁感。
他的口吻语气都很客气:“阮绵,别跟我置气这些,你现在没了莱丽的进修名额,又背负着你奶奶的医药费,加上你妈的案子……”
她一扭头,睁着双大眼看他。
嘴里的话特别不饶人:“所以你觉得这样,自己就能控制拿捏我了吗?”
“我没这么想。”
“那最好。”
此时的阮绵情绪激烈,也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陆淮南尽可能的做到保持沉默冷静。
连天阮绵跟陆淮南赶回到燕州。
在车上时,他的手机一直在不停的响,不用多猜也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车停稳在南山公馆的门前。
阮绵看了眼:“怎么来这,不回老宅吗?”
“离婚前,我得找个合适的地方,跟你好好谈谈。”
她边下车,边说:“陆淮南,我一直不明白,你又不爱我,如今蒋小姐也回来了,你为何一直拖着不肯离婚,找这些借口有意思吗?”
“我说了不肯离婚吗?”
阮绵走在前边,闻声清朗的一笑:“是,最近事发突然。”
他只是不想跟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完婚,又稀里糊涂的离婚。
进门上楼,陆淮南把证件都一并取了出来。
阮绵坐在客厅沙发里,他摆在她面前。
这个点民政局早下班了。
得等到明天。
好在陆淮南人回了燕州,阮绵说什么也要耗着他,熬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