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叹。

她看着杯子里橙黄色的鲜榨橙汁,没头没脑的,跟服务生说了一句,“给我换成菠萝汁,谢谢,我朋友不喜欢橙子皮的那点苦涩感,谢谢。”

周围的华人还在议论不休。

当地的新闻台也报道了这起恶性案件。

王越是在第二天,阮柠准备回国的时候,打电话过来,“现场有明显打斗的痕迹,上面有人在疏通关系,我看,大概率,最后也会被定义为自杀。”

“那不是很好?恶人就要有恶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候机室里,人山人海。

她没去安静奢华的VIP区,而是选择坐在人群里,看着形形色色,心情各异的旅人来往。

唯有这一刻,阮柠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

王越头疼,语气严肃,“阮小姐,我是刑警,任何人的死亡,我们都要负起责任,来寻找真凶。”

“那当年害死我父亲的人,害死厉叔叔和赵阿姨的人,你们找到了吗?”

很讽刺的一个反问。

电话彼端,寂静到,只能听到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阮柠身子往休息椅的靠背上一靠,微笑,“王队,你看过《福尔摩斯》吗?”

“什么?”

“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当正义在法律面前失效时,个人的报复,就再值得鼓掌不过了!’”

嘟嘟嘟

她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几乎同时,零号先生久违的消息,显示在了屏幕上。

【柠柠,那句话,我表示赞同。】

阮柠没回复。

下午一点登机,七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长,足够她浑浑噩噩做一个极端可怕的噩梦。

梦里,连空气都被抽掉了一般,她身子在粘稠的血液里,越陷越深。

她无法尖叫,因为嗓子被戳了一个血洞。

她无法挥手,因为双手早就不知去向。

就连身体下面的双腿,也是毫无知觉的空洞。

活脱脱一个浸泡在血液里的人彘,痛苦是长久不衰的,永世折磨……

回到京港。

陈蕊建议她再休息几天。

艾诺尔说,“阮柠的情绪已经得到了稳定,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去工作的话,暂是不要上台手术,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也是,我阮姐就是一女超人,咱们都是被情绪作用的凡夫俗子,就她,自己都千疮百孔了,却还能撑着支离破碎的灵魂,勇敢的活下去。”

并非对顶头上司的阿谀奉承。

这在陈蕊眼中,就是对阮柠最贴切的形容。

被允许上班后,阮柠又恢复到了“灭绝师太”的版本。

一整天相处下来,差不多没人敢进院长办公室了。

大家都一致认为,“完蛋,这没爱情滋润的阮院长,整天冷着一张脸,那不近人情的样子,忒吓人了。”

在查房的时候。

有一子宫癌的老妇人要跳楼自杀。

人家哭着喊叫,“我没钱了,儿子跟老女人跑了,把我一个拖累他的亲妈扔下,这日子,你们就算把我救活了,我也养不起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病房里的医护人员们都挺同情的。

反倒阮柠走上前,任凭老妇人如何威胁喊叫,她都不为所动。

待走近了,指了指她别在腰间的手机,冷冷清清的说,“第一,你网络赌博,你儿子只是自求多福!第二,你以为你这么一闹,医院就能因为同情,为你申请免费医疗?”

“你!你怎么知道?”

老妇人一慌,死死捂住腰上的手机。

阮柠呵呵,“真正想死的人,会这么护着自己的手机吗?下来,再闹,我会让保安直接把你请出去,我们医院没有义务来哄着一身无分文的赌徒。”

这一场闹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