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两道声音,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震荡耳膜,“阮柠,阮家的利用价值,不过只有这些,而你,废掉的玩应儿,还值多少钱?”

“乖,真乖,冷尘,跟我进去,好好跟老板们道个歉,嗯?你那么漂亮,他们一定会……”

噗嗤!

连冷尘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手腕上一紧。

下一秒,温热的鲜血,从王斌的脸上,喷溅到了他身上。

阮柠用力操控着啤酒瓶,扎烂了那一张可恶的脸,一下又一下,眼神是冷的,是不要命的。

“啊啊啊!!!阮柠,你疯了?杀人犯法,你想死?”

王斌疼的,瞬间没了平日里的阴冷沉稳。

他捂着乱七八糟的脸,还算健硕的身躯,跟巨大蚯蚓一般,肮脏恶心的在地上蠕动、扑腾。

冷尘目瞪口呆,“姐……”

“你跟别人说,我是你姐?OK,那做姐姐的,我得护着自己的弟弟,对吗?”

阮柠承认这一刻,她情绪有些失控。

可当酒瓶子扎到王斌脸上的一瞬,压抑五年之久的舒爽,借着这股子不管不顾的狠劲儿,发泄了出来。

魏讯说,“柠柠,早点回到地狱里来,这,才是你本该存在的地方。”

恶魔吗?

场面一度混乱,连欧景炎那样一个壮汉,都被阮柠给骇的,傻在了原地。

王梓染身为二老板,快速控场。

王斌被带走。

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警告,“哥,想一次性得罪我和咱爸,你就去为难阮柠,反之,给我闭嘴,你TM不死,都是我们阮柠手下留情了。”

会所的大老板负伤离开,特憋屈。

冷尘牵着阮柠血液枯干的手,去了客房区。

一路上,她都在抖。

激动的抖,害怕的抖,一种不愿面对,却不得不直视的,总是按捺的,兴奋……

“阮柠,你没必要帮我,我不是你弟弟。”

进了套房,冷尘去找医药箱。

他俩都受伤了,不重。

阮柠呆呆的坐在床上,拉斯维加斯的床垫,感觉都柔软的在引人犯罪。

“你为什么跟他们说,我是你姐姐?”这个问题,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冷尘打开药箱,拿出纱布和酒精棉,人跪在地上,跟一只慵懒高贵的波斯猫一般,替她处理酒瓶划伤的伤口。

他说,“我是孤儿。”

“嗯,我一早就知道,你和小萧在一家孤儿院。”

一来一去,交谈的内容很枯燥乏味。

酒精刺激伤口,挺疼的。

冷尘笑了笑,低下头,用柔软的脸颊,慢慢蹭着阮柠的手背,“我想有一个家人,一个不是只想着每天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家人。”

“但我不合适,我没打算多管闲事到,认一个弟弟。”

阮柠抽回手,自己清创。

他抱着膝盖,在地上团成一团,晃来晃去,很焦躁不安的问,“你嫌弃我?觉得我脏?还是因为我喜欢……”

“冷尘,我没那么老封建,可这不证明,我愿意多一分负担,明白吗?”

家人是责任的代名词。

曾几何时,厉城渊也给了她那样的假象,而到头来,没有血缘关系的牵绊,唯有背叛与遗忘。

她从床上起身,往外走,“别在外面说我是你姐,欧先生很在乎你,好好和他过日子,离是非远一点,王斌,配不上你。”

“可我爱他,阮柠,你知道无可救药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吗?”

冷尘脱掉裂开的皮裤。

在腰间往下的位置,有一片纹身。

纹了一个人的名字。

是,王斌!

“我在这世上,就在乎两个人,一个没认出我,另一个,只想玩我。”

套房的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