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番话,还特意看了一眼陈丰泽。

像是……征询?

陈丰泽拿起筷子,假装夹菜,实则微微颔首。

阮柠瞧了一眼,心里生出一丝疑窦。

饭局散场。

阮柠去更衣室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没见到陈丰泽,却撞见要去码头坐快艇回云海市的厉城渊和宴月亮。

宴月亮抱着厉城渊结实有力的胳膊,晃呀晃的,跟阮柠示威,“阮姐姐,不如你就放弃吧,反正我们也能帮你照顾然然,你去做几年牢,也没关系哒!”

“艾诺尔只说二选一,却没给出确切答案,厉夫人这么早就让我退出,是否太自信了一点?”

阮柠这话,是与厉城渊四目相对着,跟宴月亮说的。

厉城渊冷嗤,“阮柠,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你一直追着艾诺尔不放,我们在德国,就已经和他见面了!”

言外之意就是,艾诺尔一直躲着不露面,是因为讨厌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阮姐姐,艾诺尔叔叔那么不喜欢你,你干什么还非要纠缠人家啦!”

小姑娘义正言辞。

她拍额头,哎呀一声,“哦,差点忘了,阮姐姐以前也很喜欢缠着厌恶你的人,对吧?这是……习惯?”

轰隆隆

海岛的天气变幻莫测。

前一秒还阳光明媚,后一秒就电闪雷鸣。

阮柠最害怕闪电。

她紧紧握拳,身上起了一层层细小的白毛汗,人不易察觉的一直在哆嗦。

“呜呜呜!城渊哥,人家害怕啦,咱们赶紧回快艇上吧。”

宴月亮惊呼,扑进男人很有安全感的怀抱里。

厉城渊护着,体贴又温柔,“好,别怕,我在呢。”

好,别怕,哥哥在……

好久远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语气!

阮柠心口闷堵的厉害。

他牵着他的挚爱,临走前,闪电劈空,雷声阵阵。

她捂着耳朵,贼没出息的缩成一团,蹲到了地上。

脚腕很疼!

厉城渊警告,“艾诺尔我势在必得,他是属于月亮的,阮柠,你觉得,你还能有多少胜算?”

雷雨下了一整夜

阮柠跟着陈丰泽回了云海市。

在车上,她光着脚,踩住真皮座椅,双臂紧紧环绕膝盖,脸埋在里面,默不作声。

“阮柠,你……”

“陈先生,德国、满人贵族后裔,心理学家,这三个标签,你是不是也一样不差的拥有?”

第140章 身份大曝光……

“阮柠,你还记得这个吗?”

陈丰泽没有直接回答阮柠的问题。

他从衣领里拽出一个小吊坠,坠子很小,一看就是不怎么值钱的杂玉做成的工艺品。

其实在柏林那一晚,她就对这吊坠有所察觉。

只是露出来的面积不大,就一根黑色的,破旧的绳子挂着,非常不起眼。

“在芬兰,那时候我父母过世,我的兄弟姐们们都怨我,认为是我一意孤行,和一群混蛋混在一起,才害死的他们!”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

陈丰泽也一样。

他最混乱的一段时光,是在得知脑子里长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肿瘤后,开始自我放弃、堕落。

“那时候我流浪去了芬兰,乞讨,买醉,甚至做更过分的事情,我以为那样我就能自生自灭,就能不必做任何选择!”

一个,冒险做手术,90%的几率会死,等于在自杀!

另一个,等待,提心吊胆的等待,等待肿瘤爆裂,痛苦死亡……

“阮柠,是你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把这个吊坠给了我,也许你根本记不清了,你还告诉我,活着若能苟且,那何必自寻烦恼的去死?”

吊坠是弟弟手工课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