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阿萝有些呆滞地提着自己的小包袱站在原地呆了一会,才唉声叹气地转身准备去敲门。

一转身发现门前站了一个人。

阿尔芒的金发在月色下顺滑发亮,流水一般堆积在肩头。他玉白的脸颊像大理石雕塑一样,轮廓完美而没有温度,那双倒映着月光的剔透蓝眸看不透情绪。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最终还是金发男人率先开口:“……进来吧。”

阿萝提了提自己的小包,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阿尔芒似乎是准备睡觉了,已经脱下了往日华贵矜持的雪白刺绣长袍,换上了一袭宽松舒适的睡袍,在胸口松松一系,露出一片雪白精壮的线条。

他们两人在夜色中沿着回廊穿行,玫瑰的香气无声泛开,还有虫鸟的细细叫声,唯一的照明只有男人手中一盏小灯。

在阿萝紧张到极点之前,他终于出声了。

“外面好玩吗?”听不出喜怒,好像只是家常的问候。

但阿萝可不会真的觉得他没生气,谨慎地回答:“没有玩,我是被掳走的,一直在找机会逃跑来着,等那个魔族放松才有机会联络你。”

前面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你是随便问问,我可不能随便答呀。

阿萝也应和着笑了笑,面上一片小姑娘流落很久终于回家的轻松。

阿尔芒没有再说话了,直到他们两个走到客房,里面没有点灯,他把手里那盏小灯递给阿萝,摸了摸她的头:“去吧,今晚先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家。”

……就这样?

阿萝有些懵地接过灯,看着对方在月光下清清浅浅地笑了一下,毫不留恋地转身沿着回廊走远。

他的背影高大,在霜般月色下一头金发看起来分外圣洁,却让阿萝无端地心脏缩紧。和他认识十年,也在他手下做了十年事,她早就了解,真正的他完全与温和宽厚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没有质问,没有怒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阿尔芒什么时候是这样的性格?他越是不显山露水,阿萝就越害怕海平面下有着怎样庞大可怖的冰山。

或者说,他还有什么样的图谋,能让他按下此刻的怒火?

她很快就知道了。

第二天她隐蔽地坐着以前去上课的马车回到庄园时,迎接她兴奋笑脸的是女仆们惊疑不定的脸。

阿萝原本准备开心地给开门的女仆一个拥抱,来的人是派翠莎阿姨,从她来庄园第一天,派翠莎阿姨就在这里工作了,这十几年她们都互相陪伴着,是很熟悉很亲密的关系。

派翠莎阿姨脸上有见到她的惊喜,有看到她安全的放松……但她随即向后踏了一步,躲开了阿萝兴奋的胳膊。

“……”

阿萝的笑容停滞在脸上,因为回家而兴奋的心情忽然冷却。

“派翠莎……?”她有些迷茫地开口。

那个往日里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仆张了张嘴,面上表情复杂难辨,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扭开了头:“小姐终于回来了,夫人很想你,你去见见她吧。”

在她走向勒托夫人卧室的一路上,大家都是这样的反应。

先是看到她的惊喜,接着像是骤然想起了什么,有些难言地看她一眼,就远远地避开了视线。

教她编复杂发辫的莉亚,辨别美酒很有一手的妮妮,喜欢在葡萄架下睡午觉的玛丽亚……

阿萝咬着唇,心里隐隐有了猜想。

勒托夫人的卧室就在面前了,两旁的玫瑰花丛有定期修剪,长得茂密又漂亮,花朵娇艳欲滴,叶片鲜绿可爱。

已经有女仆告诉了勒托夫人她回来的消息,阿萝刚敲了门,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倦怠的女声:“……进来吧。”

她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脸上的沮丧无措重新变成放松的微笑,才推开门进去。

那位发色霜白的老夫人正坐在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