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木门狠狠地关上,发出“啪嗒”声响,将沈宏隔绝在外。

沈宏笑起来,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叫周围听见动静的人过来查看后发现他了,听到这动静都害怕地尖叫着跑远。

这是遇到疯子了啊!

他迟钝地起身,捡起身上的铜板,放在手心里仔仔细细地数了三遍。

“一、二、三……六、七。”

“哈哈哈我沈宏当掌柜时何曾有过这么少的工钱!这么多日子,七文钱哈哈哈!”他厉声地笑着,随后便哼着歌往镇上搭着棚子的酒铺去了。

他喝了个烂醉,摇摇晃晃地回了在镇上的破落院子。一进门就吆五喝六地叫刘春花和刘芬芬伺候,见不着人他就开始逮着手边能拿起来的东西打砸,刘芬芬瞧见了顿时尖叫一声,那些东西可都是钱买的啊!

怎么能弄坏!那可都是钱啊,她的心在滴血,立刻冲上去保护院子里的东西。

沈宏瞧见人了才不管那么多,狠狠地揪住了刘芬芬的头发:“都怪你生的好儿子啊!还有你那闺女儿,怎么下了地府不把你也一起带走!啊?”

刘芬芬泪早就流干了,不敢反抗,但她听到沈宏这么说仍是反驳道:“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不是我的!我沈宏自己一个人就能过好,都是你们!”他呼哧带喘,吼道:“就是你们拖累我!”

“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是杂货铺的掌柜!我能在镇上买个大宅院,还能妻妾成群!都怪你们,都怪你们。”他醉晕了过去。

刘芬芬从他手中扯出了自己的头发,她近来能恢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被压榨着做了许多的活,还有刘春花也是同样,她们因着沈宏受了不少苦。

沈富贵还在赌坊中,刘芬芬毅然决然地决定去将儿子换出来。

刘春花躲在柴房中,听见外头没有动静了才出来,瞧见刘芬芬了,两人顿时眼泪滂沱。

在六里屯的时候她们也算是亲戚,自从刘芬芬嫁给自己小儿子之后她们便是亲上加亲,但是这么多年了,她们两人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丈夫,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做什么去?”刘春花低声问道。

刘芬芬凄楚一笑,对她道:“我要去把富贵换出来,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刘春花眼泪掉的更凶,“赌坊里都是吃人的鬼,他现在还在不在都难说。芬芳,你同沈宏和离吧,我来做主,之后你回六里屯去,找个荒地就种地成不?”

刘芬芬已然认命了:“沈宏肯定会来找我。”

可是再远的地方,她一个女子真的可以徒步而去吗,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刘春花狠狠咬牙道:“我去求若哥儿,求老大,他们有钱。我拉下老脸去磕头,他们应该会给一点。”

刘芬芬眼睛亮起,但回想起以前的事儿,那点光亮立刻就熄灭了。

他们以前恨不得叫人家去死,现在他们有难人家没有落井下石都算好了,哪里都够去奢求他们接济?

“我去试试,只要一点路费,咱们带上牛山一起跑!”刘春花眼睛不愿再去看醉倒在地上的沈宏,她现在只想过安生日子。连日的后悔已然叫她脸颊凹陷进去,再没有一点以前养得滋润的模样。

两人刚商量完,院子门口便发出了一声**撞击地面的声响,她们立刻看过去瞳孔紧缩。

那是一个人高的麻袋,很宽大鼓囊。

刘芬芬不敢走过去瞧,刘春花胆子大,拿根棍子去戳。见还有动静,她立刻去解开袋子。

里面是鼻青脸肿的沈富贵,而他的十根指头已经不见了影踪!

“叫你去赌!该!”刘春花哭着骂道,看着她以前最心疼的孙儿,心中充斥着恨铁不成钢!

刘芬芬在看到沈富贵惨状的第一眼就晕了过去。

沈富贵的嘴被破布塞住,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他呜呜着要说话。

刘春花拔掉他嘴里的破布,沈富贵只能呜呜呜地说话,再一看竟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