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过神来的是拜伦,雌雄关系一贯微妙不宜他人插手,他索性跳过不谈,只道,“长官,盖尔亲王对您无礼在先,又为区区小事惊动您的雄父在后,可见狼子野心,若是他登基为帝,只怕于您大大不利。”

安格尔现在的困境不是近忧,而是远虑,现任皇帝对安格尔和盖尔不偏不倚,盖尔有第二军在手,安格尔则有第六军为依靠,勉强算是打了个平手,谁也不能拿谁怎么样,顶多私下动下手脚比如像珈百璃说的那样,给第二军的辄重运输制造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但当盖尔成为皇帝后,两人的身份变成一君一臣,就算盖尔宽大为怀不因为登基前的旧怨杀了安格尔,也有的是手段教训安格尔和第六军,他可以往第六军里安插属于自己的人手,可以减少第六军的资金预算,还可以直接把安格尔调入别的军团做个有名无实的总司令官。

安格尔当然知道这一点。

而且拜伦不知道盖尔曾向他的双亲求婚一事,安格尔却是清清楚楚的,雄父总觉得盖尔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求婚是因为对他真心喜爱而非想把第六军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就算登基为帝之后也不会对他和第六军不利,安格尔可不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于盖尔的良心之上。退一万步说,盖尔真的会因为他的性别对他手下留情,万一决定娶他呢?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学习了一百年,最后还是和其他雄子一样沦为雌子的附庸,安格尔就忍不住要吐血。

只是……

安格尔看向面前的拜伦,第无数次重申道,“第六军不会参与皇储之战,我也不想插手你和布劳德瑞克少校的争夺。”

自家人知自家事,第六军并不如其他军团猜测的那般堕落无能,高层沉溺于雄子的温柔乡,中下级官兵则不得不畏惧于长官的压力在雄子面前俯首帖耳,如果当时盖尔选择听从第二军部分将官的撺掇血洗凤凰星,那么他们将发现第六军的雄子们非但不是第六军的弱点,还是第六军的制胜武器。但在积攒到足够的力量之前,这张底牌最好不要随便掀开,甚至永远不要掀开的好,雌子对雄子的容忍是建立在雄子太过弱小不可能对雌子造成伤害的基础上,如果知道任何一个雄子都能在别的雌子帮助下轻而易举地杀死自己,那么他们会像对不能控制的野兽一样杀死雄子,或者抹去雄子们的意识,让雄子们彻底沦为缓解精神力反噬的工具。

而且吧,虽说每个雄子都受过使用精神力进行攻击的教育,但是真的能从容使用精神力攻击的人,安格尔只知道寥寥数人,每一个都和他的雄父一样是从雌子手下活下来的幸存者。只要还能够偏安一隅,他和第六军宁可冒被下任皇帝清算的风险,也不会站队下场。

“您不必参与我和布劳德瑞克少校的争夺,我的主君。”拜伦单膝下跪,以手抚胸,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个大礼,“以拜伦·拜伦之名,谨在此向您献上我永恒的忠诚。我是您的剑,也是您的盾,愿……。”

“等等!”安格尔紫色眼眸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他长身而起,试图阻止拜伦完成效忠仪式,脱口道,“我是不可能成为皇帝的!”

他一直以为拜伦愿意扶持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拜伦居然是真的这样打算。

“……为您的荣耀流尽最后一滴血。”与此同时,拜伦已经说完了最后的誓言。

他终于抬起头,仰望着震惊的安格尔,问,“为什么不可能?如果说是因为您的体质原因,并非每个皇帝都曾御驾亲征,我可以为您铲除一切叛乱者。”

因为我是一个雄子!

安格尔在心中大声回复道,他以为父亲将他当做雌子抚养长大和他小的时候立志想要成为第六军的总司令官已经够疯狂了,没想到拜伦还能做出更疯狂的事。他忍了又忍,才没好气地回应道,“因为我不想,可以了吧!”

威斯顿和林不约而同地看向拜伦,这和他们说好的可不一样,按照计划安格尔应该高高兴兴地接受他们的效忠,从此投身到皇储之战。没想到拜伦的效忠仪式都完成了,安格尔还能咬死不松口,难道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