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睡得有些晚,又早早被吵醒,此刻有些昏昏欲睡,但因为身边有个小孩不停在翻书,吵得他压根睡不着,他索性睁开眼睛,回忆起昨晚听到的对话。

杨寒川在吃什么药?他有什么病?是生理方面的疾病还是心理方面的疾病?

难不成杨寒川当真是精神病?可又不像,杨寒川除了对他疯之外,对其他人一向是温和有礼,精神病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且一控制就控制了四十年吗?

他嘱咐圆圆乖乖在房间里看书,自己去了杨寒川的书房,翻找着各个角落和抽屉,却找不出任何药来,他又翻遍了家中每个可能藏着药的地方,却依旧一无所获。

那便剩下两个可能,其一:杨寒川一直随身携带着药品;其二,家里有密室。

杨炫心有所感,又回到了书房,观察着书架上的书本,又一一抚摸而过。忽然,手指在其中一本白色的书上顿住,他抓住那本书,却发现怎么也拽不出来。这本书所放的位置比他高一些,正好与杨寒川的视线齐平,杨炫踩到椅子上,视线陡然升高,也就在这时,他清楚地看到那本书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

那钥匙,想必是被杨寒川随身携带着的。

“操。”

这间密室着实隐蔽,杨炫多次出入书房,却一直没有发现过。杨寒川确实了解他,知道他对书籍不感兴趣,根本不会舍得将视线落在书上超过一秒钟,可杨寒川又不太了解他,他很聪明,会站在杨寒川的角度来审视自己。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进入密室。

杨炫回到卧室的时候,圆圆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口水将书页打湿。杨炫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夹走那本书,正要随手扔在地上,却忽然改了主意,轻轻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

这小孩倒是乖巧,跟他小时候完全不同。

杨炫将被子扔到她身上,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他不太饿,但不确定小孩饿不饿,于是下楼去了厨房,看着满冰箱的菜,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会做饭。他平时的午饭都是杨寒川早上做好放在保温饭盒里的,今天可能是以为宋千山会给他做午饭,所以并没有准备。

杨炫在冰箱面前站了五分钟,最终拿了几颗看起来有点眼熟的青菜,又拿出一块肉来,清洗干净,把肉切成小块,将它们一块下锅炒了。鉴于他根本不清楚料理台上的调料都是什么,不敢每个都尝一遍,只尝了两种白色结晶,分辨出糖和盐后才松了口气。

最后成品的卖相很差,看着就没有任何食欲,但至少没有毒。杨炫把早上剩下的两个大包子扔进了微波炉里,然后上楼去叫圆圆起床,没想到圆圆已经睡醒了,正趴在床上看那本原本被他放在桌子上的书。他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一点。

不知怎的,杨炫心里突然产生了点愧疚。

他单手抱着圆圆下楼,将她放在椅子上,把菜和包子从厨房里拿出来,放到圆圆面前时脸上难得的露出点不好意思来,“将就着吃。”

他尝了口青菜,难吃得差点吐出来,妈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心里骂咧咧地正想着倒掉,却见圆圆正用勺子吃得津津有味。

这孩子,大概是真被保姆欺负得很了,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杨炫单手托腮看着她,开口问:“好吃吗?”

圆圆重重点头:“好吃,大哥做饭好好吃的!”

大哥没忍住嗤笑一声:“马屁精。”

宋千山两点半左右时回来的,还带了个小药箱,里面是大大小小的吊瓶,杨炫有些抗拒:“我今天没拉肚子,已经好了。”

“还没有完全痊愈。”

杨炫说什么也不乐意继续打吊瓶,直到宋千山说:“这是你哥哥叮嘱我的。”

讨厌的宋千山,该死的杨寒川!

他不情愿地半躺到床上,手背一痛,随即感觉到有小小的冷气打在他的手背上,他看过去,只见圆圆正撅着小嘴巴往他的手背上吹气,试图减轻他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