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平也知道夏芍药有多迫切的盼着道静法师回来,每个月总要往报国寺跑好几趟,从白日等到晚上,在佛前上了一柱又一柱的清香,往报国寺捐的香油钱都不止千两了。
“昨儿不方便跟姑娘说,还想着今儿跟姑娘说一声,道静大师前几日就云游回来了。”他昨儿压根没机会跟新娘子说话。
华元面上也露出喜意来,“谢天谢地,老爷有救了!”直恨不得拜天拜地,立时便往菩萨面前去上柱香去。
夏芍药一下子便像身上有了力量,这半夜的苦捱彷徨都散尽了,一叠声吩咐套车,“拿大厚褥子将车里铺厚了,将马车赶到院子里来,给爹爹拿两套衣裳……去帐房支两千两银子。”
丫环们齐齐忙开了,她也回房去梳洗,好待也得收拾的整齐些才能出门。
夏景行跟着她一路又转回新房,“娘子,我也换身衣服罢?”他穿着成亲时的喜袍去报国寺,也不大相宜。
夏芍药满脑子都是去了报国寺如何求道静法师,这会儿才分神瞧了一眼夏景行,果见他还是一副新郎倌的打扮,心情也轻松了些,面上还微露出一二分笑意来,“素娥,去给姑爷把家常衣服拿出来。”她自己坐在妆台前,由丁香给她梳头。
素娥去衣橱里捧出一套宝蓝色长袍来,白玉腰带,还有玉佩荷包等物,零零碎碎都拿了出来,让夏景行自己选来用。这是成亲前早就按着夏景行的身量准备起来的,甚是齐全。
二人匆忙收拾了,静心斋里夏南天已经被抬上了马车,早饭也不及摆,二人带着丫环秋碧与丁香,以及夏正平一起往报国寺赶去了。
家里就交由老仆华元以及素娥去料理。
这时节街上行人极少,城门都未开,直等了一会儿城门才开,城门外立刻便有挑着担子的瓜菜果农,做小买卖的推着小推车的,还有赶着驴车的涌了进来,一下将城门口给填满了。
夏南天还昏迷着,直等这帮人过去了,夏家的马车才出得城来,向报国寺而去。
夏芍药忧心如焚,路上一直紧握着夏南天的手,只觉这条已经走熟的路,从所未有的漫长。这会儿反倒近乡情怯,生怕道静法师又走了,还隔着车帘问了好几次夏正平:“平叔,这消息可确实?”
原本她都相信了,可这会儿又担起心来。
夏正平回答她第十次的时候,终于瞧见报国寺的山门了。
第十二章
报国寺的山门才开,夏家的马车就驶了进来。
夏芍药每月总要往报国寺跑个好几回求医,就为了等道静法师回来。且她出手大方,每次的香油钱都在百两之数,久而久之,知客僧都将她记在了心里。
才见了她从马车上下来,立刻便迎了上来施了个佛礼:“夏施主金石为开,法师已经云游回来了,只不知今日夏老施主可与施主同行?”
夏芍药听得这话,一颗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忙向他回礼,“烦劳师傅向法师报一声,今日将家父也载了来,只是他老人家现下已经昏迷,还求法师救命!”
知客僧便引了他们往道静法师清修的禅院过去,僧人们正在早课,偶尔遇见个把洒扫僧人,整个寺院都在晨曦中透着肃穆安祥,清幽静谧。
道静法师早课已毕,服侍他的小沙弥报进去之后,他亲迎了出来,夏芍药见到这盼了半年之久,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大和尚,当场便要下跪,被道静法师稳稳托住了:“施主不必多礼,快将老施主送进禅房。”
道静法师替人看诊,最喜身边无人相扰,夏景行将夏南天抱进禅房之后,便被客气的请了出来,只余小沙弥在旁侍候。
夏芍药夫妇站在院子里相候,知客僧自去,又遣了小沙弥来送了茶水素点心,就摆在道静法师院里的石桌上,请夏芍药夫妇用些。但夏芍药坐都坐不住,又哪里用得下素点心。
夏景行倒是有些饿了,昨夜被灌了一肚子酒水,喜宴上菜没吃两口,又在静心斋陪着夏芍药守了半夜,早饭都不及吃。他用了两块素南瓜饼,只觉入口松软,只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