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商犹豫了下?,近乎本能地低着眸,在那道微微红肿的齿痕上亲了亲。
“”
身前拥着她的人陡然一颤。
以立竿见影的神速,谢清晏缓缓退开两寸,漆眸如晦地低睨住她。
心虚的戚白商早在亲上去然后立刻退开的瞬间就?回过神了。
此?刻她先于谢清晏一步:“我饿了。”
不给对方为非作歹的机会,她轻咳了声:“我要吃饭。”
像是拿眼神将她剥了吃干抹净一遍,谢清晏这?才收回视线,抱她起身:“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
劫后余生的戚白商小松了口气?。
兴许是累得太过,真到了饭桌前,戚白商反而没?了多少胃口。
谢清晏让人准备了清粥和点心,半哄半骗地教戚白商吃了些。
临到末尾,天?色已经黑透了。
戚白商躲开了谢清晏的手,拭去唇角点心渣,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或说,一个人。
“谢思呢?”戚白商抬眸,“你是不是忘记送他回宫了?”
虽大半日?都是半梦半醒,但依她印象和揣测,谢清晏今日?定是在她身旁寸步未离。
“……”
谢清晏尚未垂回的手停顿了下。
他回眸,瞥向侍候在侧的仆妇:“四皇子可还在琅园?”
“四皇子殿下?昨夜由您安排在见山阁,不曾离开。”仆妇低头作禀。
谢清晏瞥过窗外?。
“天?色已经黑了,”戚白商看出?他所想,“今日?便留他在琅园再宿一夜吧。”
“…嗯。”
谢清晏回身,很?自然扶起戚白商,“听夫人的。”
戚白商轻眨眼:“那我若说要去看看他?”
谢清晏面不改色,淡然自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陪你去,如何?”
“也好。”戚白商未与他计较,只戏笑道,“不过我从前以为,胤王殿下?胸有城池,囊括天?下?之事,原来也会贵人多忘事吗?”
“大抵是……”
谢清晏叹声,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下?,“美色误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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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因缘下?,送谢思回宫的事还是耽搁了下?来。
戚白商往见山阁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若是没?有谢清晏,她是极难想象,如皇子这?般身份,竟然能在宫中受尽苛待,这?么小的年纪就?留得满身或明?或暗的陈年旧伤。
即便是戚白商亲自给他诊治,用药,还是觉着谢思的身体底子差得很?,应是从胎时就?落下?的先天?不足,自打生下?来也不曾料理过,近乎药石难医的程度,不知得温养多少年,才能勉强达到普通人里中下?之况。
“这?里,痛么?”
戚白商一边给谢思抹着纾解淤血暗伤的药,一边蹙着眉问?他。
谢思怯怯地摇了摇头。
几日?相处下?来,戚白商待他温柔又有分寸,如今他见她也不像对旁人那样又惊又怕了。
只是本身的性子难改,像只受人欺负过的狸奴,听到穿林打叶的风声都要提防警惕,不安畏惧得很?。
戚白商无声叹着,放轻了擦药的力道。
谢清晏进到廊下?时,便见亭子里,戚白商正低着头,亲手给那个眉目与他三分相像的少年上药的侧颜。
一对上他的目光,谢思猛地一哆嗦,脸色煞白地抽回了胳膊。
戚白商微怔,见谢清晏缓步踏入亭下?:“你何时来的,一点动静都没?。”
她听见身后窸窣,回眸一看。
谢思怕得四顾,看架势已经想要钻去桌下?了。
戚白商轻叹了声:“四殿下?。”
“……”
谢思一僵,这?才勉力收回了掀桌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