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低眸,懒撑着下颌望她被?茶色浸润上薄薄一层釉光似的红唇。
“早知你?在,我?便不敢了。”
戚白商轻嗤笑他:“少来诳我?,镇国公胆大包天,你?连死都不怕……”说到这儿,她有些记仇地瞥他,“还会有什么怕的吗?”
“有,当然?有。”
谢清晏到底是没能抑下眼底那线墨意。
他欺身而上,吻住了戚白商柔软的唇瓣,又?轻咬过?她想躲却未能的舌尖。
“还在行?路……”
戚白商红着脸避开他,试图转移话题:“那你?先告诉我?,你?怕什么。”
谢清晏驻身了许久,眼神微晃起波澜。
他轻吻过?她鼻尖,眉眼,额心,最后停在她耳畔。
“我?怕啊……”
怕与你?同眠皆一梦。
最怕梦醒。
-
一个月后。
衢州。
阳春四?月,正是百花齐放时,然?而如衢州云歌县这般花团锦簇,满街红妆,也还是叫外?来的过?路之人惊得不轻。
云侵月同戚婉儿入了城,正在不远的茶摊歇息,刚叫小二上了壶茶,还不等打听今日的去处,就听隔壁桌聊起来了。
“你?们云歌县的贵人喜事当真是多啊,年初我?来跑商就遇着一回,今日又?遇上了。”歇脚的行?商问,“今儿个又?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娶妻,这么大阵仗?”
与他拼桌的当地摊贩放下茶碗,一抹嘴:“广安郡主啊!”
“啥?”行?商茫然?,“年初不就是她吗,这才两个来月,怎么又?办一回?”
“嗐,听说前面那个姑爷跑了!”
“跑了?”
“是啊,所以这回这个不一样了,”那人神秘凑近,“新姑爷是入赘!”
“噗”
行?商还眨巴着眼未反应过?来,先被?凑耳偷听的云侵月喷了一脸的茶水。
云侵月呛得半死,咳了个惊天动地。
原本?想揍他的行?商见他这副惨样,又?瞥见他身旁温柔娴静忧心不已的姑娘,只?得咬牙忍了,抹着脸晦气?地去了一旁。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云侵月拽住了刚刚那个开口的摊贩:“谁?谁活腻了,竟和你?说谢说新姑爷是入赘的?”
“新姑爷啊。”
“哈?”
“哎呀,我?是和妙春堂合作的药材商人,”那摊贩一副我?懂的表情,“这位小公子是没见,那新姑爷当真是个好人,虽然?来得不久,但和我?们都熟络得很,无话不说,掏心掏肺了!”
云侵月:“……”
谢清晏这辈子什么时候和人掏心掏肺过??
他掏人心肺还差不多呢!
云侵月被?那下呛咳憋得胸口疼,正气?不顺,就听戚婉儿轻声笑了。
“竟是入赘,这下父亲能放心了。”
云侵月无奈道:“你?父亲是放心了,谢清晏他父”
“皇”字生生拧住。
他咬牙切齿,一指头?顶:“那位要是听说了,不得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旁人又?不知晓入赘的新姑爷便是谢公,”戚婉儿道,“圣人若发怒,自然?有谢公扛着。”
“……时日一久,纸能包得住火么。”
云侵月哼哼了声。
“等他身份泄露,我?看他怎么好意思做这个入赘的新姑爷。”
云歌县,妙春堂邻巷。
那座新置的宅院门前,此刻炮竹声轰鸣,漫天红纸飞扬。
与寻常大婚不同,今日这一场,从下马落轿开始,两位新人的手就牵在了一处。
炭火盆烧得灼灼。
喜婆有些犯难地看向打着红扇的新嫁娘:“这去晦迎喜的火盆,是两位新人里的哪一位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