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弗讥笑道:“你也太聪明了些。”

秦桑用?帕子?盖住流泪不止的眼睛,“倘若我没有这个察言观色的本事,在逍遥山庄,也不能哄得秦鲲认为我是可以待价而沽的宝贝。”

霍郁弗心口一窒,别开了头。

秦桑一声哽咽,又道:“我记得在我十三岁那年冬天,芙蓉河结了冰,没有商船过来,秦鲲许久没开张了,桌子?上好些日子?不见肉菜,夜晚,秦鲲在窗外徘徊,他的影子?像恶鬼,我和娘躲在被子?里,吓的瑟瑟发抖。自我记事起就活在恐惧之下,我带着娘逃出逍遥山庄就是逃离恐惧,可是、可是在我有孕后,我又经?历了那种恐惧。”

谢婉柔心中大恸,坐到?床边搂着秦桑默默垂泪。

霍郁弗怔住,“有孕了恐惧什么?你怀上皇嗣是喜事。”

“我怕我不能服侍他,他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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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郁弗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桑,“由爱故生怖。”

秦桑故作?轻松一笑,“那又如何,他让我再次经?历了恐惧,我就逃离他,长痛不如短痛。我满打满算有十七岁吗,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若是没有昨日的那一番变故,我还会继续待在他身边经?营,可是天意向着我啊,我亲外祖母竟是你,回到?你身边我能过上没有恐惧的日子?吧?”

霍郁弗却已是怔住了,她忽然想?到?,嫁给谢安晏以后,谢安晏给她带来的痛苦远远大于那短暂的爱意,她为何从没想?过和离?是本朝从没有过和离公主的默认规则压迫,还是自己的偏执自负?就想?着,谢安晏是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的,落子?无悔,竟就这么葬送了自己大半辈子??

“不值得啊。”

“你说什么?”

霍郁弗似哭似笑,定定望着秦桑,“回到?外祖母身边了,外祖母绝不会让你再过恐惧的日子?。”

秦桑放心了,长舒一口气,笑道:“那我再睡一会儿?吧,外祖母也再去躺着,咱们祖孙母女三个啊,都得好生修养一段日子?才好。”

霍郁弗轻轻点头,笑道:“是,我也躺着去。晚上让宋嬷嬷炖燕窝咱们吃。”

“我还想?吃芙蓉虾球,松鼠桂鱼,还有、还有桂花酒酿。”

霍郁弗满口答应,又一顿,看着谢婉柔道:“你想?吃什么?”

谢婉柔呆了呆,“我吃什么都行。”

霍郁弗和秦桑几乎是一起道:“不行,你点一样。”

祖孙俩相视一笑,都看着谢婉柔。

谢婉柔不好意思起来,“那就、就要一碗红烧肉,桑桑爱吃。”

秦桑佯装生气,加重语气,“娘,点你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