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微微一笑,又端了个小炕几摆到秦桑面前,上头摆着一碗稠稠的白?粥,一碟红红的腌萝卜片,一碟山药糕。

秦桑致谢,慢慢的,一口一口都吃了。

待得喝完药,攒了攒体力,秦桑下地?走了两步,走到门?口就瞧见廊下坐着个白?衣和尚在静静听?雨,正是她昏死过去之前恍惚看见的“佛祖”。

姜月梨便道:“这是救你的人,我们的王爷,宝相王。”

霍青莲回眸一笑,磁声关怀,“好些了吗?”

但见他?眉心一颗朱砂痣,形貌昳丽,气?韵明净,生得一副慈悲相,唇角微微上翘,神色祥和,令人一见便心生酸涩亲近之感,想跪倒在他?脚下,哭诉平生。

秦桑紧守心神,缓缓跪下便是一拜,“民女?谢卿卿跪谢王爷救命之恩。”

霍青莲等了一会儿,才笑道:“救命之恩还有后半句,你怎么不说?”

秦桑愕然,面上窘然一红。

姜月梨连忙笑着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们王爷慈悲心肠,救过许多人,便有许多不知?事的小丫头被我们王爷相貌所迷,好些个都说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来?,冷不丁你这小娘子没说,可不就稀奇了。”

霍青莲转回身,望着雨落池塘,宽慰道:“伤口会逐日愈合,人生也?是如此?,莫回头,朝前看,会变好的。

秦桑望着他?身上雪白?的袈裟,禁不住就想倾诉,道:“我此?时此?刻就觉得很好,念头通达了。”

霍青莲微扬唇角,捻动了一下手中所持的檀香珠。

“鬼门?关前走一遭悟透了一个道理,这人世间没有净土,都是污泥之地?,唯有像莲花一样,在污泥之中汲取养分?向上生长,才能沐浴阳光雨露,得以盛开,恣意绽放。我已看好了一块养分?最足的污泥之地?,要扎下根去,谁也?不能阻止我向上生长,我要开出我想成为的那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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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而下,砸的水面涟漪丛生,目不暇接。

霍青莲再次回眸,但见眼前少女?乌发披襟,似黑纱一般落在地?上,映衬着那张小脸,欺霜赛雪,艳摄夺心。

姜月梨却道:“姑娘偏激了,谁说世间无净土,我们宝相王府就是,我们王爷就是我们头顶的雨伞,为我们遮风挡雨,不被人欺。”

秦桑笑道:“这王府内应是有许多被救的女?子吧,你们之间,怕是王爷多和一人说一句话,另外的一群都会在心里泛起无数种情绪来?,或是嫉妒、或是攀比、或是自卑,乃至于生出,没了她或许我也?可以的想法来?。”

姜月梨顿时恼了,冷笑道:“真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亲如姐

忆樺

妹,你初来?乍到自然不懂。”

“我懂,所以我才说是在心里,又不是四大皆空,泥胎木塑,面对着王爷这般圣洁俊美的人物,自然会心生波澜,这都是人之本性。”

“你说的不是净土吗,怎么又说心又说本性?我看你是脑壳进水,还糊涂着呢。”

秦桑笑道:“姜姐姐说的是。”

姜月梨见她言语退让,便也?不说了。

霍青莲怔怔望着涟漪丛生的鱼塘,手一松,檀香珠串掉在了袈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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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啊”

“我女?儿回来?了吗”

谢婉柔已不知?叫了多久的门?,浑身湿透,倒在地?上,拍着门?大哭,“求求你们告诉我一声。”

若桑桑在郡王府内,她有牙牌不会敲不开这扇门?,除非桑桑昨日被召进宫去就出事了。

是被关起来?惩罚了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还是、还是被秘密处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谢婉柔心里又慌又惧,身子抖若筛糠,站都站不起来?。

这时门?被从里面打开,夏灵雨穿着镶嵌着八宝的木屐走了出来?。

看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