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声音:“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有事。可是,”他稍嫌勉强地笑了笑:“现在可不可以先将药还我?”

凌亦风的症疗报告,是程今偶然发现的。那上面大多数的专业术语、那些相互牵连着的神经血管,太复杂,她不懂,所以只将看得明白的情况全数告知了良辰。

良辰知道,肿瘤虽是良性的,可恰好压住重要神经,引发间歇性头痛和视力模糊,甚至失明。

然而尽管早知如此,此时亲眼见着凌亦风将止痛的药片和水吞下时,她的心口仍旧不免狠狠地一抽。

她看着他,问:“很痛吗?”

凌亦风放下杯子,伸手拉她一起在床沿坐下,然后才说:“别皱着眉,不会痛。”语气温文,明显像是在哄小孩子。

其实,因为拖了太久,药吃下去一时发挥不出药效,几乎头疼欲裂。

良辰低下头去,摊开他的手掌,那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均匀,只是掌心覆着薄薄的汗水,冰冰凉凉的,触手有些湿粘。

怎么会不痛呢?否则冷汗又从何而来?

她从来不知道,看着一个人隐忍着痛苦时,自己也会这样难过,仿如感同身受。

她实在不忍心,轻轻推他:“躺着休息一下吧。”说着起身,“我去做点吃的。”

凌亦风轻轻松了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搜寻了一会儿,才说:“家里没菜。”

“米总有吧。”她微微一笑,“你睡着别管,我来解决。”

结果,良辰发现竟然连米桶也空了。大概是因为凌亦风最近一直在她那里呆着,冰箱里除了一些饮料和两三个鸡蛋之外,也是空空如也。

厨房里干净得很,一点油烟都不沾,炊具几乎是全新的,她从来没在这里正式住过,此时见到这副情景,也不由得失笑。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就足以体现。

好在终于在柜子里找到两包龙须面,想来是临时应付充饥用的。她在等着锅里的水煮开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呆呆地望着灰色泛着微光的橱柜,心里一团乱,却又具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煮好了面端进卧室,凌亦风早就躺下了,闭着眼睛,呼吸匀停。

她怕吵到他,所以没开灯。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走近,看见他的眼眶下有淡淡的阴影,脸色憔悴。

刚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他就醒了,良辰一怔,说:“你没睡着?”

他一笑:“哪有人这个时候睡觉的。”慢慢坐起来,按了按额角,“就是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