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被调到丰原当兵,每个礼拜固定会回台中探望她与孩子,并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再回部队去,日子就依循这样的模式过了一年多……
他退役前,两人曾简短地谈过话--关于他的人生规划。
“妳希望我留在台中吗?”他问她,因为他得决定将来工作的地点,平心而论,台北工作机会比台中多,他去北部会有较多的发展机会。
“随便你。”她淡漠地回答他,不想对他的人生多作干涉。
“好!那我回台北工作,有空再回来,这样行吗?”他咬紧下颚说道。
他的回答令她奇异地感到心痛,对这样的感觉.她吓坏了。
对他,她不应该有感觉的,连恨亦然,因为一旦有感情,她便会与他有更多的牵扯,届时想扯开,势必得割舍某些部分,那会痛的!她不要!她只想无关痛痒的和他分开。
“行!”她斩钉截铁地说,她必须快刀斩乱麻。“……你打算何时办离婚?”
本以为他会干脆地说好,孰料他只冷冷回她。“我想办时就会办,何况刚出社会工作的人若在履历表写上‘离婚’两字会很难看,妳想让我找不到工作吗?”
为了不让他“难看”,他们的婚姻继续维持着.他依然每个礼拜都会回台中探望,除非,他真的忙不过来,抽不开身。
但每个礼拜看到他这样辛苦来回,她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有回她忍不住叫他不要这么操劳,可明明是好意,说出口却变得锐利、不友善,而他的响应更是伤人,他直接叫她闭嘴、少啰唆,于是她不再开口谈及此事。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期待他每天一通问候的电话,每周一次的到访……
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动心,只是因为“习惯”!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声音、习惯他的……习惯。、 直到--崇祺重病,吓坏了她,她打了电话向他求救,出人意料地,他迅速赶到,并毫无怨言……
当他要求一切重新再来时,她几乎毫不犹豫的立刻答应!头一回,她完全不再顾虑对了月华的情义,因为她觉得好累,只想要有个人在旁扶持。
之后,他向公司请调至台中分公司,一家三口正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崇祺,他还小,需要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何况,她可以与他维持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只恢复以前的友好关系。
他们再度从朋友做起。
两人小心翼翼地维持友好,有默契地绝口不提月华,每日如常的生活、交谈,渐渐地,淡忘了过往不愉快的一切,虽然偶尔会因为生活上或教养孩子上的立场不同有所争执,但都能理性收场。
慢慢地,她在意他的地方更多了,关心他的喜怒哀乐,在意他的工作顺遂与否,而她也同时感觉到他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两人开始分享更多的想法和兴趣,每个星期天,一家三口便会到处去兜风、玩乐,与一般正常的家庭生活无异。
随着相处时日愈久,她就愈可以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情感一点一滴在改变,已经不是单纯的友情了,甚至可以说是仰慕、爱恋了,可一旦想到自己曾对自己许诺,她会将他“还”给丁月华,绝不抢走他时,她就会打退堂鼓,无论心里有多么渴望与他相亲,无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进步……
偏偏这份坚持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松动了,当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再顾虑,想与云丞风更进一步时,丁月华却回来了……
啪!啪!
急促敲打玻璃窗的异响惊醒沉思中的她,抬头一看,发现窗户上已多了许多水滴。
下雨了……
屋外在下雨,屋内也是大阴天。
感觉到脸上的冰凉,茱敏抬起手想拭去,但手上的泡沫阻止了她,也提醒了她正在洗碗呢。
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啦啦的流水将那些白色泡沫带走时,心中的情感也在旋转着,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庆幸的是--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