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了然,“也是冲虚道长所为,瑜娘上一世是瑜贵妃,是庆德帝宠爱的妃子。”

她顿了顿,将从谢吉祥和冲虚道长那儿知道的前朝之事说了说。

“庆德陛下早年时候,曾经亲眼见到一只大龟驮着一块大石碑,在乌龙江的大浪中威仪前进。”

“在那后头,有仙乐阵阵,弥彩漫天,从此以后,庆德帝便沉迷于长生之术,广寻道人和尚,听经炼长生丸,荒废了国事。”

据说,那大龟足足有数丈高,像一艘宝船。

而龟壳上背负的石头就像是一块石碑,远远看去,好像有金字闪闪,后来,陛下和道人交往时,说起了自己的这段遭遇,有道人相互对视,然后拂尘一扬,进言。

那大龟不是龟,是龙之第六子,赑屃。

赑屃背负的石碑更不是石碑,而是上天之书。

据传,上头记载了上至万年的历史密事,后写往后千年的箴言。

顾昭眉眼垂了垂,“道士此言一出,庆德帝当下便起了兴致。”

“他派了许多护卫和方外之士寻访,尤其是在乌龙江一带,前后历经十数年,终于得了龟背上石书的一页。”

顾昭顿了顿,沉声道。

“上头以金光写着,东梁将亡,天启天授。”

人都有好奇心,庆德帝也一样,尤其是陛下。

在那打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人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得了消息,那是打破砂锅都要知道的。

听说,得到那一页箴言的方士和大龟两败俱伤。

大龟沉江,方士吐血不止,紧实的面容一下便苍白衰老了下来。

与此同时,大龟背上的石书金光闪闪,“东梁将亡,天启天授”这八个大字一闪过,岸边随行的护卫都瞧到了。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倏忽的,石书化作了一道光,瞬间不见了踪迹。

潘知州倒抽一口气,“竟有这等秘事?”

顾昭点头,“谢吉祥所言,应当是真。”

潘知州:“那庆德帝就信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此时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

他一边想,一边摇头。

“不不,我瞧过前史,这东梁虽然是亡于天佑帝手中,不过,这国运是在庆德陛下那时就败下的。”

“……炼制长生药,修行长生道,不思量国事,最后更是立了还是小儿的天佑帝为君,这......”

潘知州顿了顿,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他不亡国,谁亡国?”

“就是没有咱们天启的太.祖,那也有旁的地启,人启之类,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史书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哪里有什么王朝是永不覆灭的。”

顾昭惊诧的看了过去。

潘知州摆手,“打个比方,打个比方罢了。”

他轻咳了一下,为自己找补。

“小郎不是外人,偶尔一两句,也不算出格。”

顾昭笑了笑,“大人待昭亲近,昭都知道。”

潘知州抚须,“这箴言一事虚渺,还真说不清楚,到底是真有此事,后有人预言了这一事,还是有人预言了这一事,然后,这一事便真的发生了。”

他咀嚼了下那东梁将亡,天启天授的话,倏忽的玩味笑了笑。

顾昭不解,“大人,可是东梁确实是亡了,咱们的王朝便是唤做天启。”

潘知州笑了笑,他看向顾昭,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咱们都能知道这一句箴言,你说,太.祖孟元周,他有没有可能也听到过这一句呢?”

到底是恰巧叫做天启,还是顺势而为,唤作天启,坐实了王权天授?

顾昭恍然。

是极。

毕竟那巨龟沉江之时,可是有许多护卫瞧到了,乌龙江是王朝有名的大江,江两岸富饶,也是有许多百姓居住的。

方士斗大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