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凝神,“嗯,走了......”

那道炁就像是突兀的来一般,突兀的又消失了。

谢福文和褚氏有些无措,这怎么就走了呢?他们才说了一句呢。

瞧见桑阿婆睁眼,褚氏嗫嚅了下,两步走了过去,“桑家阿婆,我公爹他......”

“唉!”话还未说完,桑阿婆抬手拦住褚氏,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我瞧见了。”

“仙姑上身,她算到的,我也能瞧见一二。”

“他周围很黑很暗,耳朵旁灌满的是水,到处都是流水哗哗的声音,鼻尖隐隐约约有血腥味……”

桑阿婆那灰色的眼直刺进谢福文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活命,但这般情况,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桑阿婆枯瘦的手指了指樟铃溪,“他就在这大江里,老身修行不到家,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

案桌被收拾清楚,桑阿婆拄着拐杖走了。

有几个机灵的汉子连忙追过去,殷勤的忙前忙后,显然是想要搏两分面熟。

大家伙儿都理解,毕竟谁家都有生老病死,这等异人,他们总会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

谢福文呆呆的楞在原地,半晌后带着褚氏上了乌篷船,准备摇橹归家。

“家佑,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谢福文瞥见赵家佑,抹了把脸,忍着心里的悲痛询问赵家佑。

赵家和谢家同是六马街的街坊,谢福文还记着方才赵家佑跑家中寻他的情分。

赵家佑:“不了不了,谢伯你和伯娘先回去吧,我在顾昭这儿还有事呢。”

他顿了顿,有些支吾的劝道,“伯伯伯娘,你们也别太伤心了。”

赵家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说啥好像都是不对的,是轻飘飘的。

谢福文:“好。”

顾昭冲看过来的谢福文和褚氏点了点头。

谢福文和褚氏也点了下头,几人没有继续寒暄,谢福文简单的谢了带回船的元伯以及热心的阿庆嫂等人,摇着撸走了。

赵家佑:“唉,我头一次看见谢伯这样,原来大人也会这么难过,也会哭。”

顾昭瞧着那连背影都透着伤心的谢家人,心道,自然伤心,出事的可是至亲之人。

有父母在,不管孩子长多大了,在父母面前,他就还能是孩子。

谢阿翁没了,以后,谢伯就只能是大人了。

......

顾昭、赵家佑和王慧心一行人往家中方向走。

顾昭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认真瞧瞧这片河堤了。

这样一瞧,她家屋后的几棵树确实不一般,此时才是早春时节,垂柳的嫩芽格外丰茂,特别是那几株香椿树,嫩嫩红红的香椿芽冒着寒气,颤颤巍巍的生长。

顾昭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好像经常朝这边化炁......

草木丰盛,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

“顾昭。”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唤道。

“啊?”顾昭侧头,“慧心阿姐,怎么了?”

王慧心伸手去讨顾昭手中挎着的篮子,微微歪了头,朝顾昭笑了笑。

“快到我家了,怎么,这点香椿芽还要再贪昧我的呀!”

“没呢。”顾昭连忙将篮子递了过去,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刚刚恍神了。”

“对了,香椿芽抱蛋特别香,谢谢阿姐了。”

这是在谢王慧心方才给的那盘菜。

王慧心抿嘴一笑,“喜欢吃就好。

冷风吹动发丝,王慧心抬起手,将耳畔有些凌乱的碎发往后拨了拨。

阳光下,她这张脸白皙的就像会发光一般。

赵家佑的目光好似都痴了。

真的好漂亮啊。

原来书里常说的,什么芙蓉如面柳如眉,花想衣裳云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