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要要!

顾昭忍笑:“你刚刚明明说不要了。”

她作势要收起来。

大黑急得不行,绕着顾昭左右转,时不时的还拿前爪去扒拉顾昭的袖子。

“哈哈哈,不逗你了,有有有!我帮你先收着。”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春江市集走去。

顾昭:“好了,你别急,闹着出来的是你,吵着回去的也是你,唉,真拿你没办法,咱们再买两条大鱼就能回家了,走吧。”

大黑:“汪汪!”肉骨头,肉骨头!

“成成,都有都有!”

......

春江市集。

顾昭瞧到阿庆嫂子时,她正在收拾箩筐,准备家去。

天上下起鹅毛飘雪,风刮在脸上,就像一把把利刃一样,还不待一会儿,人的脸就被刮红了,过往的行人手拢在袖口里,微微躬身,行色匆匆。

顾昭快步走了过去,“嫂子,这是要收摊了吗?还有鱼儿吗?”

阿庆嫂子:“有有,还剩几条,顾小郎你要几条。”

顾昭:“来两条就成,今儿这么早回去啊?”

阿庆嫂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道,“天冷,市集人也少了一些,牛娃的私塾休假了,他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左右就早些时候归家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说了几句,大黑倏忽的有些困惑。

它鼻子耸动,凑近阿庆嫂嗅了嗅。

“哈哈,顾小郎,你这大狗倒是威风。”阿庆嫂低头看这绕着自己前后左右走的大黑狗,眉眼舒展,倒是不见紧张。

顾昭微微拧眉。

大黑回到顾昭脚边,汪呜了一声,声音里有着些许的困惑。

怎么回事,有点臭,又好像没有。

阿庆嫂有些忐忑,“怎,怎么了?”

顾昭摇头,“没事。”

她打算今晚巡夜的时候,自己去阿庆嫂住的屋子附近瞧瞧。

……

付完银子,顾昭翻出一盒的鹅脂,递过去,笑道。

“嫂子,这个送你。”

阿庆嫂有些意外,“这是什么?”

她接过一瞧,哎哟哟的叫唤起来,眉开眼笑,“这是香脂色的鹅脂啊,可不便宜吧,不成不成,这我可不能收。”

顾昭:“拿着,平时我在嫂子这儿买东西,嫂子都是多予我的,零碎的铜板也不收,小小心意,不值什么。”

阿庆嫂欢喜:“那我收了。”

她将鹅脂往袖兜里一搁,转身就又兜了一兜子的蚬子过去。

“拿去做汤吃。”

……

瞧见顾昭的身影不见了,阿庆嫂又将刚刚收到袖兜里的鹅脂拿出来瞧了瞧。

只见这鹅脂用了白瓷的小罐,上头浮雕一紫衣美人,凝脂皓腕,微微垂头,端的是个风流妩媚,就是她一个妇人瞧了都欢喜嘞!

阿庆嫂连忙打开,挖出一小块,涂了涂,滋润润又带着一抹淡淡的香气。

她乐呵得更欢喜了。

……

肩膀担一根扁担,前后两个箩筐,前头搁今儿卖剩的鱼虾蚬子,后头扔了杀鱼的家什和矮凳,踩着雪,扁担一上一下,朝城东的大柳枝巷走去。

这样担着扁担走一程,饶是风大飘雪,阿庆嫂里衣都有些沁湿了,帽檐里也都有汗珠。

不过,她可不敢摘下,回头冷风一吹,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

大柳枝巷。

“哎,周伯,今儿周婶怎么样了?”

阿庆嫂瞧见一个老大爷,还未凑近,嗓门又大又热情的招呼了过去。

“今儿剩了几条鱼,回头我杀好了,我让牛娃给你送一条啊,咱们大江里的鱼儿就是鲜,又鲜又补,最适合婶子吃了。”

“多,多谢。”回答阿庆嫂的声音又僵又硬,就像是舌头被冻住了一般,怎么捋都捋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