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诺眼角湿润,沈聪拽着她的袖子不松手,“银子你拿着,我和你嫂子商量过的,咱就两兄妹,再不互相帮衬,日子怎么过?买地的事情不急,大丫他外公手里有两三亩地,等两年从佃户手里拿回来准备全部给我。”

邱山只有邱艳一个女儿,邱艳很小的时候死了娘,家里的田地被租赁出去,每年收粮食就是了,再过两年契约到期,邱山和他说过好多次了,沈聪不是狼心狗肺的,邱山不嫌弃他名声,将邱艳嫁给他,等邱山老了,他会孝顺他,给他养老。

“既然三哥给你了,你就收着吧。”裴征突然插话打断两人,拿起快走,夹了筷子野菜,神色平静如常,说起了那边院子的事儿,下午裴征和他在院子里,沈东沈西如何得了消息。

“你当我那后母是好糊弄的?指不定我爹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着呢。”裴家四个儿子,罗氏心里怎会没有算计,等到傍晚才进门,估计是想敲宋氏一笔钱,打了十几年交道,罗氏什么性子裴征再了解不过。

不得不说,最了解罗氏的还真是和他看不对眼的沈聪,上房堂屋,罗氏吃了沈老头手里的鸡蛋,不顾是别人家,叫喊着冲进了裴老头和宋氏的屋子,要宋氏赔偿。

闹了一下午,裴老头精神不济,正和宋氏睡觉,猛地听到声音,裴老头没反应过来,宋氏撑起身子大骂起来,宋氏与罗氏嘴皮子利索,两人互相指着对方鼻子,互不退步。

沈东沈西在仔细打量着家里摆设,家具有些年头了,他们自是看不上眼,他们在意的是床边的柜子,落了两把锁,不用想,里边放的是银子无疑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贪婪,宋氏警铃大作,朝窗户喊裴勇,“老大,老大,家里来贼了,快去喊人,把你几个堂兄也叫来。”

罗氏不打招呼就闯进人家里,和贼没什么区别,宋氏占了理,不和罗氏一般见识,守着柜子,护犊子似的盯着来人,裴老头对沈家人的举措十分不满,本还对沈老头有愧疚,如今一来,什么都没有了,“难怪沈家在整个杏山村名声不好,今日,我算是见识了,裴勇,带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我裴家娶了沈家女不假,可也分家了……”

分了家,沈老头即便遇着事,也是找沈芸诺和裴征,和他无关,想明白了,裴老头愈发不待见几人,裴勇领着人来得快,身后好几人,个个身形壮硕,罗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地哭喊起来。

白天裴家已经闹过一回,众人尽兴而归,田地里正是忙的时候,天阴着,田地得除草,地里的豆苗等着施肥,谁还有心思管裴家的闹剧,裴家其他几房的人不乐意来,奈何裴勇开了口,此时见罗氏大哭不止,也不知该怎么办,略微局促地看着裴勇。

罗氏最是爱一哭二闹三上吊,沈聪从小看到大,吃过饭,透过半掩的门望向上房,豪爽道,“后娘,您怎么又发病了,裴家不是杏山村,可不会任由你为所欲为。”

沈聪一番话让宋氏来了精神,抓起门背后的扫帚朝地上的罗氏打去,“好你个老寡妇,竟想讹诈我,看我不打死你。”宋氏手里发了狠,罗氏哪还敢撒泼,蹭地爬起来,四处乱窜,沈东沈西想来没什么本事,也不敢上前帮忙,左右扶着沈老头出了门,院子里,宋氏放声大骂,丝毫不留情面,裴老头没出声喝止,而是望着西屋方向,愁眉不展,“聪子,毕竟是你爹娘……”

沈聪扬手止住裴老头继续往下说,“叔说的这话合情合理,我爹可不会这么想,再说,我上边还有两位哥哥,想拦也拦不住啊,是不是?”

宋氏扔了扫帚,嘴里喘着粗气,朝西屋方向训斥裴征,“老三,躲在屋子里干什么,没看你爹娘被人指着鼻子大骂?养你这么大干什么吃的,连自己爹娘的死活都不管了?”

裴征在灶房帮着沈芸诺洗碗,并未理会宋氏的话,而是和沈芸诺商量夜里睡觉的事,家里一张床,屋子就那般大,来者是客,总不能叫沈聪睡躺椅,可沈芸诺睡上边,裴征担忧她不习惯。

“不碍事,夜里将躺椅搬出来,白天再搬回去,天不算冷,不会着凉。”沈芸诺将裴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