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接过酒盏,鼻尖轻嗅,味道十分熟悉,竟然像父亲的桂花酿。
“可是在想是否下了药?”
下药?他用得着么?
沈觅摇头,“只是味道有些熟悉。”
窦宪嘴角一扯,“张远说你会品酒,可见没说假话,你没猜错,这就是沈老先生亲手所酿的桂花酿。”
难道父亲落入他手?
沈觅一着急,酒盏洒了几滴出来。
窦宪看在眼里,低头轻啜美酒,“莫慌,不过是在北海郡的院子里挖出来的,那棵桂花树下,你时常写字作画的地方,不过想找找看,没想到运气真不错,竟然真挖出来一坛。”
北海郡的小院?
“可是在想为何我去那里?”
见沈觅疑惑,窦宪又饮一口酒,“不过是想看看你以前住过的地方,张远说你画过很多画,我好奇,还说你曾与父亲一同酿造桂花酿,我更是好奇,我遇事向来不喜欢拖延,说去便去了。”
沈觅没作声,也不知说些什么,难道求他高抬贵手,放过粮草?
这如同饿狼口中叼着一块肉——请发善心,绕过那块肉?
“以前,只知道你写字漂亮,并不知道你画工也如此的好,饶是自小精心培养的世家贵女也及不上你,”窦宪嘴角一扯,“有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一个人的画像,张远以为那人是我,可你我都明白,那不是。”
沈觅低头,摩挲着酒盏,心里琢磨着窦宪的心思,可这人如同暗夜里的一只狼,沈觅琢磨不透。
窦宪见她眸中心思流转,心中又是几分惆怅,“可是在想今日约你来此的目的?”
“是。”沈觅答得爽快。
“有人愿意豁出性命助你运送粮草,偏偏粮草其中有猫腻,阿觅,你说我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
声音中冷的落下冰碴子,却又偏偏带着几分玩味。
沈觅看着他那张同冯现一般无二的脸,心中涌出厌恶,“你想如何?我——”
窦宪指指一旁的木几,上面摆好了笔墨纸砚,“你要把太后和皇上搬出来?你知道没用的!为我画副像,你我——今儿晚上慢慢谈。”
沈觅甩起袖子欲往外走,“他若是死了,我陪他就是,你何必这样磨人!”
窦宪一个身影拦在门前,眸中邪光大盛,“不过是一幅画像而已,你就这么不情愿?他死了你去陪着?那张氏父子死了,谁去陪?薛欧死了,谁去陪?那么多将士死了,谁去陪?他们可都说了,修成君是功臣,不可被匈奴贼人亵渎,啧啧,瞧瞧,你一条命够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