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福气的满月脸, 见着开门的杨士林。
未语先笑道:
“呵呵, 是二郎啊,你家?大姐在屋里吗?”
“张家?嫂子,大姐在屋里的。”
“外面冷, 嫂子进来吧,我在屋里呢!”
杨蔓娘在卧室里高?声招呼了?一句。
她对这位张家?嫂子,也是极为熟悉的。
张家?嫂子不姓张, 她原是姓刘的, 只?是嫁给了?开布匹店的张五哥之?后,周围的人随夫家?姓氏, 便渐渐叫她张五家?的,小一辈儿的自然也就叫她张嫂子了?。
杨蔓娘家?如今住的这两间?半的小屋,便是从?对方家?里租的。
杨蔓娘在里间?儿收拾好笔墨纸砚, 穿好鞋子走了?出来。
语气温和的道:
“难为嫂子跑一趟了?, 我原还想?着明日雪停了?,就去嫂子家?交下个月的房租钱呢。”
“蔓娘,不瞒你说......”
张家?嫂子面儿上,颇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 按着契约来算, 明日才是正式交租的日子,邻里邻居的,杨蔓娘家?还都是这样的半大孩子, 本?就日子艰难些,自家?却这样着急,总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只?是。
奈何她只?是儿媳,在家?里也做不得什么主,上头还有个婆婆,她婆婆担心杨家?兄妹三个没钱再拖欠房租,万一明日付不出房租钱,大白天去赶人好说不好听的,还要再多耽搁一日。
原本?婆婆一大早便催促她来收租的,说是若再拖延,就要撵出去另外租给旁人,她也实在不好违拗,便拖到此时方过来了?。
“没事儿,这原就该给的钱,嫂子不必为难。”
欠债还钱,这是人之?常情。
杨蔓娘倒是没有半点为难。
这张嫂子是个难得的和善人。
她们一家?子,加上老太太和两个小郎君,五口子人住在前街自家?布店后面的小院子里。
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持。
生活也不算特别?的宽裕。
而且,杨蔓娘兄妹三个租了?这边房子快一年了?。
记忆里偶尔有什么要帮忙的,她也总会和气的帮衬一二。
所以,杨蔓娘心里,还是很感激对方的。
虽然都是邻居,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互相行了?万福礼之?后。
招呼张嫂子在外间?的绣墩儿上坐下,让老二杨盼娘给对方倒水。
杨蔓娘便转身去里屋卧室。
从?床底下的钱匣子里,数出一百五十文的房租钱给了?张嫂子。
拿到了?钱,张嫂子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是个面皮儿薄,心又?善的女?人,还真怕这几个小的交不出这个月的房租,自家?婆婆到时候再逼着自己来赶人。
那才是难作了?。
左右看了?看。
瞧见灶台底下烤着的几双还在冒气儿的厚底儿布鞋。
跟杨蔓娘道:
“对了?,我瞧着你们几个兄妹几个都没有皮靴子,这冬天出门去,布鞋底子缝的再厚实,也冻脚呢。我们店里前几日收了?一张陈年的老羊皮,暖和还是很暖和的,就是有一张被虫子咬了?个洞,做袄子不成,不过做皮靴子还是成的,你若是愿意要的话,我五十文匀给你吧。”
她说这话儿倒不是为了?占便宜,好的羊皮自然价值一百多文,但是,这种被虫子咬的卖不了?高?价,但是五十文也并不愁卖的,她是瞧着这兄妹三个没有爹娘,日子过得不容易,才想?着能帮就帮一把。
“那自然好,可是我家?也没有人会做羊皮靴子......”
杨蔓娘才正想?着要添置双羊皮靴子呢。
毕竟,这么冷的天,出去一次再回来,厚底儿布鞋就跟踩着高?跷似的,中间?冻上了?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