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让一让,让一让。”

“哎呀,别挤啊......我先来的,让我瞧一瞧啊!我可是特地从应天府赶来的啊!”

“你应天府了不起啊,洒家还是从京兆府来的呢!”

众人吵吵嚷嚷互不相让,眼见天子仪仗到了,人群的气氛更加热烈,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后面的人看不见,便?纷纷掂着脚、伸着脖子用力往前挤。

今日来看端午赛龙舟的,既有汴京人,也有刚到汴城的外乡人。汴京人和外乡人,还是非常容易区分的。汴京人大都熟悉皇家出行的规矩,不光知道?看御驾的重点在哪儿,还掌握着欢呼喝彩的节点儿。他们虽然很?兴奋,但还是努力的保持着汴京人的骄傲,表现处一种见过?大世面的克制。

而许多外乡人则不同?,完全没个章法,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很?亢奋大声呼喊。不过?挤归挤,百姓到底还是敬畏皇权,大家也都大体遵守着秩序,保持着必要的克制,没有堵塞御道?的通行。

此刻,万众瞩目之?下。

官家正坐在御撵中,放松而随意?,隔着长长的珠帘,打量着两旁狂热的人群,享受着臣民的欢呼。在这样狂热的氛围中,杨蔓娘虽然没有欢呼,但是也努力的伸着脖子去瞧。

不过?很?可惜,距离太?远根本看不到什么,而且官家的车架很?快便?走过?了,只能看到长长的珠帘。之?后是皇子公主和妃子的车驾,再之?后便?是随行官员。

相较而言,随行的官员们倒大多数端着架子,显得有些拘束。

不过?,一些刚入职的年轻的官员,依旧被现场被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放下了平常好不容易才端习惯的架子,开始和旁边的百姓一样手舞足蹈、喜形于?色。不过?,这样的舒展只是暂时?的。很?快,这些年轻的官员便?在周围同?僚,特别是自家上级犀利的目光下,一个个的又迅速地收敛了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恢复了在朝房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常态。

而这前后的有趣变化,显然被周围的围观百姓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引来了大家的指指点点,和一阵阵并无恶意?的哄笑声。

“哈哈哈!”

“哈哈......你看那个穿蓝衣裳的,他都不笑啦!”

就在一片欢呼声中和叫喊声中,皇帝的车驾出来到金明池。

杨蔓娘跟在吕大郎和杨士林的身后,左手拉着妹妹杨盼娘,右手拉着吕小娘,也跟着着浩浩荡荡的人.流,往金明池入口走。

不时?的听见周围有人大声的说着八卦。这个时?候的汴京人毫不吝啬自己的热情,口若悬河,眉飞色舞的给外乡人当起义务解说员。她旁边的红脸汉子,从太?.祖太?宗到当今天子,从朝政到宫廷八卦,从皇家典故到两旁的仪仗队伍。一边说还不时?的一边指点,哪个是贵妃的车驾,哪个是公主和王爷的车驾。

当然,介绍的重点必是皇帝的御撵。从从车辆的尺寸规格,是哪位大匠打造,到拉车的马匹来自哪里,御撵配饰的诸多讲究,都是信手拈来,让人不得不信服。

说到兴头处,还得郑重而严肃的,提一嘴自己是某年某月的时?候,亲眼见到了当今天子。天子与民同?乐,高立在宣德门的城楼上,还向他的方向挥手示意?了。而一旁听着的外乡人则是一脸的惊讶向往。

这场景就跟说相声似的,让一旁的杨蔓娘听的直乐。

老三杨盼娘显然是个好捧哏,该惊呼惊呼,该诧异的时?候诧异。听了一会子,还笑嘻嘻的问那汉子:

“您还真是见多识广,就给我们说说天子长什么样儿呗!”